惊蛰就朝姜金明借了世恩,请他们两人一并细查。
在这件事上,倒还真是世恩的拿手好戏。
惊蛰带着慧平回去时,已然看到东西被分类得差不离,只剩下一小堆被丢在一处,显然是还没找到主人的。
世恩叉腰:“好家伙,这可真是雁过拔毛,可有不少东西。”
廖江清点了下,摇着头说道:“少说得有十来个人的东西,这罪名可大了。”
惊蛰站在他们两人中间,扬眉说道:“如果他真的没有做过,那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是谁给他塞的?”
廖江断然:“刘富。”
举报陈密的人是他,那陷害的人,肯定也是他。
惊蛰吐了口气:“我也觉得是他。只是,他陷害陈密做什么呢?”他低头打量着地上这些东西,微微蹙眉。
世恩很不明白:“陈密可是在这直殿监内,与他关系最好的人之一。”
虽然这个最好,看着也很不牢靠,可比起与他假情假意,根本不交心的其他人来说,刘富和陈密算是亲密。
惊蛰听到世恩这话,蹙眉沉思片刻,缓声说道:“倘若,正是因为陈密和刘富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同进同出的室友,所以,他才正要陷害陈密?”
在世恩和廖江还没反应过来时,与惊蛰曾一起住过一年多的慧平恍然大悟,拍着膝盖说道:“我懂了!”
世恩:“你懂了,然后呢?”
这说话说一半,是什么坏毛病?
慧平急切地说着:“陈密肯定不小心撞破了刘富的隐秘。而且,一定是那种,陈密看到了,却根本没意识到的那种!”
惊蛰颔首,这正是他的猜测。
刘富和陈密都在刘掌司的手底下做事,同进同出的时间多,不然一直孤僻的陈密,也不会和刘富走得近。
虽算不得朋友,却也非常熟悉。
陈密一定是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看到了刘富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的隐秘。
而这件事,必定会威胁到刘富的生命,亦或者地位。
哪怕刘富能确定,陈密现在根本想不起来,却还是先下手为强,想要将陈密给送进去。
诬陷陈密偷盗,是一个看起来繁琐,实施起来却不难的借口。
陈密做事谨慎,想要在短时间内编织出一个合适的理由铲除他可不容易,在系统的告知下,惊蛰才知道,他这段对食关系维持了好几年,却从来都没被刘富发现过。
这何等的小心。
这样小心翼翼的人,在这么短时间内,想要做实这件事,就必须是一个非常简单粗暴,非常干脆利落的理由。
证据确凿,摆在眼前。
就算想要辩解,也是无能为力。
刘富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就算掌印太监想要兜着他,届时,刘掌司定会坚持慎刑司的选择。
是了,刘富陷害陈密这件事,刘掌司必定心知肚明。
不然,刘富何以说动刘掌司出面?
……必定是,陈密撞破的秘密,不仅关乎刘富,也与刘掌司有关!
世恩忽而说道:“可这不对。陈密既然如此谨慎,就算刘富是他同屋的人,可放这么多东西进去,陈密回来肯定会发现吧。”
惊蛰沉声:“所以,偷放东西这件事,必定就发生在今天上午,陈密离开屋舍后,刘富放进去的。”
今日上午放的脏物,午前抓的人。
惊蛰看向世恩:“世恩,有件事需要劳烦你,你且问问,这些东西的失主,可还记得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
世恩点头,笑着说道:“这事我熟。”
对于嘴皮子贼溜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小事一桩。
而后,惊蛰看向廖江,轻声说道:“慧平一直跟着我身边,太明显了。你另让人,去盯着刘富身边常跟着那两个小内侍,最好连他们每日的行径,都抓得清楚些。”
廖江听到这里,已然对惊蛰的猜测有了大致的轮廓。
刘富身为二等太监,想要做下这样的事,肯定不会是自己亲力亲为去偷窃东西,那最可能联系到的自然是他身边的那两个小内侍,这听起来很顺理成章。
只是说这么说,还没确定前,再多的猜测也是无用。
这不能一蹴而就,廖江等人将东西归置一起,唯独留着那些找不出主人的东西。
廖江迟疑地看着这团东西,心里有种奇怪的猜想,说不定这些东西的主人,才是陈密死活都不肯说的原因。
而后,他又看向惊蛰。
“掌印,似乎非常信重你。”
惊蛰:“何以见得?”
廖江:“他将这些赃物,全部都交给了你,清点后也没有记录,要是你从中做点什么手脚,那这件事岂不就会发生许多变化?”
惊蛰挑眉,在廖江说破前,他对这件事并无太多的感觉……每次碰见掌印太监,他瞧着都是非常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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