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掐住惊蛰的脸,淡声说道:“我不愿理,又非不懂。”惊蛰有些时候看他,是将他当做什么不通世俗的稚子吗?
惊蛰呵呵,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冷不丁反应过来,惊蛰愤愤拍掉赫连容的手,怎么又动手动脚的!
不知道赫连容说的话,哪里打动了明雨,也可能是皇命难违,明雨到底是坐下了。
这顿饭吃得倒是不难挨。
赫连容一句话都没说,大多数时候,他的视线只落在惊蛰身上,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话。他这态度,反倒是让其他人都自在了些,不管是进食还是说话,都不再紧绷。
只是或多或少,都会留意到惊蛰与赫连容的相处。
待吃过后,岑良就早早拉着柳氏离开,说是舟车劳累,已是有些困乏。
早在等待的时候,惊蛰就已经亲自整理过正房与岑良曾经的住处,再有各种衣裳服饰,都一一准备好。
素和迎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夫人,娘子,还请随我等来。”
岑良:“我今夜,想同娘亲一块歇。”
惊蛰颔首,让她们随意便是。
他知道她们肯定有许多话想说,又见她俩面上也有困乏,自然不再打扰,只说一切事情都可以让素和来找他。
家中要是有女眷,那许多事,还是要交给同为女人的素和等人要好些。惊蛰再是与柳氏她们亲近,许多事情也不能一手操办。
经过一番洗漱,又换过衣裳后,再重新回到正屋,岑良不免觉得新鲜,绕着房屋走了一圈,对柳氏说道:
“娘,看起来真的与从前相差无几。”
柳氏坐在梳妆台前,正慢慢梳着头发,闻言笑了起来:“那容九待你兄长,是有几分真心在。”
这屋子打理得很好,甚至还保留着从前的模样,如果不是真的有心,是做不到的。
岑良几步走到柳氏的身后,取过她手里的梳子,给她通着头发。
“可我好怕他。”岑良声音小小的,似乎觉得说出这话很丢脸,说得心不甘情不愿,“我总觉得,他似乎不喜欢我们。”
这感觉,柳氏比岑良的感触更深。
岑良再是聪明,都不过十来岁的姑娘,见识过的人与事还是少了些。
在柳氏看来,别说是不喜,容九对她们的到来,应当可以用上抵触二字。
微妙的是,那并非是瞧不起,亦或是鄙夷,相反,那是……警惕?
容九对她们充满戒备,那凌厉压抑的气势,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他的领域……他待惊蛰,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占有欲。
岑良皱了皱小脸,哀嚎了声:“不是吧,这位哥夫怎么这般小肚鸡肠?”
柳氏:“许是与家人有关。”
白日里,惊蛰与赫连容说话的声音不算低,柳氏也听到了惊蛰的话。
容九的家里,似乎并不怎么善待他。
不然惊蛰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柳氏叹了气,转身抓住岑良的手,不再让她梳下去,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们刚与惊蛰相见,许多事情都闹不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莫要去置喙,只要惊蛰觉得安心快乐,那就足矣。”
岑良扑哧一声,趴在柳氏的肩膀上笑。
“娘,我倒是觉得,惊蛰哥哥好似将那容九迷得死死的。”
方才吃饭时,岑良就已经有所感。
但凡惊蛰出现,那容九眼底,就再没有其他人。
仿若世间一切,再不如那抹亮色。
…
哗啦与滴答的声响交错,在热腾腾的雾气里,惊蛰站起身来,淅淅沥沥的水痕滑落下来,溅落在水面上。
他慢吞吞爬出木桶,站在屏风后擦拭着身体,那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肩膀背后,带着几分凌乱的肆意。
这几天,惊蛰一直紧绷着情绪,等到柳氏和岑良到时,才堪堪放松了些。只人一旦放松下来,就有些困顿。
惊蛰沐浴过后,更是如此,整个人都迷迷瞪瞪。
他刚绕过屏风,就被赫连容拦下。
惊蛰迷糊着抬头,只听得对方似是叹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
那腾空的感觉,叫惊蛰清醒了些,“你不要……”
罢了。
这人说了也不听。
赫连容抱着惊蛰到软榻坐下,他踢掉了鞋子,转身就见赫连容取来许多物什,慢吞吞地折腾起他那头湿发。
惊蛰这才想起来,若是晚上洗过,的确要早些弄干头发才好,不然容易着凉。
要是在宫中,赫连容身为皇帝,甚至会有固定的日子洗头。那些繁文缛节,惊蛰只听了一耳朵,就觉得麻烦。
惊蛰刚才沐浴时要是清醒些,就不会连带着头发都洗了,得亏这是春夏时节,晚间还算温热,应当不会招惹风寒。
这屋内有几分暖意,再加上赫连容在熨着惊蛰的头发,也就叫他更加昏昏欲睡,不得不撑住自己的眼皮,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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