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严肃,抚着壁上的藤蔓,忽然,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如果这儿真是我的家,等一会,会有一只白猿垂下一个半人高的竹篮,我们坐在篮子里,就能升到山壁上去。上面是另一方天地,火红的枫树下有一间小屋,从前我和师父就住在那儿。”
众人听了这话,刚继续笑得前俯后仰,但不一会后却仿佛被点了穴般,他们的身形全定住了——真的有一只白猿在山壁上欢跳着,发出刺耳的嘶鸣,垂下一个竹篮。
最最震惊的,要数樱桃。她眼里霎时噙满了泪水“雪猿伯伯,你还在”话未竟,就被噎住。
熟悉的藤蔓,熟悉的竹篮,熟悉的白猿,还有那山壁上广阔的天地,枫叶旋舞间的寂寞小屋——这儿分毫不差,的确是她的家。
她觉得心跳要停了,浑身的血仿佛正倒流着,她看到了另一桩不可思议的事。
幽幽的月光下,一袭青袍飘扬,吹着呜咽的萧,正望着他们方向的,是谁?
他的轮廓如此熟悉,他手中的紫萧仍跟记忆中一般闪闪发亮。
“师父——”樱桃呆立片刻,飞快地扑进那人怀中。
脚下一软,她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但温暖如昔的臂拥着她,丝毫没有改变的容颜正对着她微笑。
“师父,你不是说自己死了吗?你怎么可以骗我!”
她清晰地记得,那一年的某日,师父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交到她手里,并说他病了,日子不多了,要她买一副棺材,再用剩下的银子到中原见见世面。
过目不忘,却从不肯好好写字,下笔常常如同鬼画符。未流云强迫她跟着自己练字,在碧纱窗下,午后的芭蕉树前。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握着她的手,圈她在怀里,一撇一捺、一点一勾,缓缓地写着,希望可以永远写下去。
“哼,在你左手背上画一片石榴叶,右手背上画一朵栀子花!”写得烦了,她会抗议,把墨水涂在他身上。他只是微微笑,并不反抗。
然后,搁下笔,她会要他陪着玩捉迷藏。女孩子的玩意儿,他一个男孩子也不怕丢脸,在宫女太监们惊愕的目光中,跟她东躲西藏,玩得不亦乐乎。
但他总能找到她,无论这古灵精怪的女孩使出怎样的花招。
“你偷看!”她终于不服气了,大吵大嚷“一定是偷看了,否则怎么可能知道?”
她对自己的藏身技巧充满自信,再次玩的时候,故意用了厚实的黑布把他的眼睛绑得密密严严,不透一丝阳光。
可惜,一如以往,他还是找着了。
“不玩了!不玩了!”她跺着脚耍赖“再也不跟你玩了!”
然而下次,她又忘了自个话继续拉他玩耍。
他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每次都能找着她的藏身之地,是因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所以他从不会迷失目标。
除了有一次,她藏在花丛里各种芬芳混在一块,连蜜蜂都乱了方向。那次,直到夕阳西下她主动爬了出来,他才看见她。
“我赢了!”陵兰仰头大笑“喂,下辈子我也要用这个方法让你找不着!”
笑容没有继续,因为,这时未流云俯下身吻住了她。
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两人意乱情迷,直吻到不能呼吸才喘息着分开。
“不许让我找不着,我会担心的。”他搂着她在耳边轻轻地说,悬了一个下午的心此刻终于落地。他不知道,那以后还有一次更漫长更折磨人的寻找,花了他整整十六年。
两人若有似无的情愫从这一刻产生了,原以为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玩闹下去,玩一辈子,然而一道圣旨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那天陵兰回到寝宫,看见桌上摆满奇珍还有一本画册,密封的搁在一旁。这些都是煜皇的赏赐。
“小姐,明儿就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奶娘并没有显露欢乐神情,却反常地落了泪。
“奶娘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疼得哭啦?”她扮了个鬼脸,把一疋漂亮的织锦缎子披在身上。
“小姐你真的不介意吗?过了这个生日,你就成了兰昭仪了。”
“我本来就知道呀!有什么介不介意的?”天真的她傻呼呼地笑。
在她的生辰之日被封为昭仪,这事皇帝伯伯先前就向她提过了。
“你要跟皇上圆房了”奶娘若有所思的瞧着那本密封的画册“知道什么是‘圆房’么?”
陵兰终于从奶娘哀惋的眼神中发现了不对劲,走过去打开那画册。
只看了一眼,就愕然阖上——那里边的图,y艳缠绵,惹人脸红心跳。那是一册春宫图。
“奶娘你是说我要和皇帝伯伯这样?”她愣愣地问。
“是。”一向多语的奶娘,这回只用了一个字来回答她。
陵兰冲到院子里,感到一阵恶心,吐呀吐,几乎要把晚膳时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要她跟那副衰老的身躯做那样的事她宁可被凌迟处斩。
那天晚上,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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