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治好的日子,也就是他俩分离的日子。
这会儿太阳已偏西,他由侍卫们护着恐怕早已走远了,从此以后,秋水长开各一方再无纠葛。
樱桃藏到林子里,避开他俩分别的一刻。那儿,茂密的松枝上有一间小小的木棚,是她的秘密住所,从前被师父责骂的时候,她就会逃到这儿躲上好几天。
松树很高,透过那一面小小的窗,有时候会感到黄灿灿的月亮就挂在脸边。天幕深蓝,清澈无际。
深秋的季节,她会看见松鼠拖着厚软的红尾巴,穿梭叶间,采一把松果抛向它们,那些大眼睛的家伙就会热情地扑过来,毫无畏惧,像她的邻居。
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如今阔别多年乍然回归,一颗心也能很快适应安宁下来。
但安宁之后,又泛起一缕失落。她毕竟不再是从前那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她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失落了一角,散碎在远处某个地方永远也拾不回。
她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像普通的村姑一样,在这山中终老。总会有什么如同钻入云霄的风筝,拖着惹人遐想的长尾把她的思绪带走,留下闷闷不乐。
“吱吱吱”
一团绒球跃到了她的视线,是松鼠,她的老邻居。
“这个季节还没有松果啦,”她笑着对那亮眼睛的家伙说“不过有这个——炒花生!我已经剥了壳了,喏,给你!”
松鼠毫不客气,抓过数颗狼吞虎咽,吞下肚后、又期待地望着她。
“贪心鬼,”樱桃骂“吃了这么多还不够?好、瞧好,我扔给你,接着!”
松鼠的身手显然还不够敏捷,花生一颗又一颗飞快地从它身边掠过,但它却呆头呆脑,望望樱桃又望望落到地面的花生,茫然不知所措。
“笨!”她叉起腰“现在怎么办呢?花生都跑光了!走,你跟我下树去找,找不着就饿死你!”
她似乎很开心地抱着松鼠,倏地滑下树干,蹲到那散落着树叶和花生的地面上。
“去吧。”樱桃大方地一指。松鼠见利忘义,马上挣脱它老邻居的怀抱奔向美食。
被遗忘的人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地嘿嘿笑,但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她忽然缩起身子——哭了。
原以为她可以快乐地跟松鼠玩耍,像小时候那样。她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从前能过,现在也能过。但,她发现自己在说谎。
笑只是强颜欢笑而已,轻松也只是故作轻松,一切只是为了掩盖诀别时的难过。
她不要待在这孤寂的山林中孤老,也不要成天思念那个人,想像他如何跟别的女人在花前月下情意绵绵,想像他的春风得意。
她要跟他在一起。
但这无疑是妄想,他在落魄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她,如今他恢复容貌又变成那个人见人爱的西阁王了,他会要她才叫笑话。
天边飘来一片乌云,似乎要下雨风也刮了起来,震荡叶间,像片狂舞的裙。带着整个天地与它旋转。
山雨欲来风满楼,樱桃已经习惯。
她没有避进小屋里,也不想避,只想放纵地哭。
哭声混着风声,听不见正好。
这时有人走到身后,轻轻抚住她的肩。她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但或许只是风的啸。
“师父,他们已经走了,是吗?”空旷的山林里,除了师父,再无别人。
半晌,对方没有答话,算是默认吧。
“师父,我真的好笨,对不对?明知道他心里没有我,还在痴心妄想你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我忘了他,或者也替我施一场法术,让我的心不要再疼了师父,我该怎么办?”
她泪眼朦胧,什么也看不清,一转身扑进那人怀里。从纵声到呜咽,直哭到没有气力拚命喘息,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没有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仍然能够从容自如,即使是七尺男儿,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娃娃。这些日子承受的一切已是极致,她独自面对惊涛骇浪没有被打垮,已是一个奇迹;现在风平浪静便再也撑不住,只想完全崩溃,让心灵找到一个渲泻的出口。
所以,她哭、她撒娇,她要索回做为一个女孩子应有的一切,虽然眼前的人儿不是他,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遗憾。
此时环抱着她的宽阔厚实胸膛温暖无比,让她心情舒缓。
“桃儿,别哭了,我有办法治好你的心,但不是忘了他。”
师父的声音好迷人,像他一样,低沉、迷人,她喜欢。
“什、什么好办法?”仍含着泪的她含含糊糊回答。
一个吻突如其来的落在她的额间,她惊醒。
“你”这一瞬她才看清来人。不,师父没有这样俊逸的脸庞,师父的笑容没有这般闪闪发亮,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这一切——未流云。
“王爷你怎么还没走?”樱桃脚一软,摔了下去。
天,真是羞死人了!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把一堆肉麻的话说得如此流利,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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