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发自内心地劝过两人考大学。但是,两人都拒绝了。顾有莲实在是因为基础太弱,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杜根的想法也差不多。林清屏没有勉强他们,反正,上辈子的她也没正经上过大学,真的觉得知识不够,想要学了,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回到服装厂以后,胡厂长召开了本年度第一次全厂职工大会。会上,胡厂长还请林清屏上台来讲话,因为,她是这次订货会的功臣,给厂里揽下了大订单。一个临时工,去大会上讲话,这在瑞祥服装城还是第一次。林清屏在台上站着,没有给自己表功,没有宣扬自己有多能干,给厂里带来了什么,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台下所有的工人,其中,有她初来时抵触她的,有高大山和冯得宝,也有她自己的弟弟……“同志们。”林清屏清越的声音通过喇叭回荡在会场上空,“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比别人十年还多。我想说的是,那些我们热血奋战,为厂里创效益的日子,你们还记得吗?”“记得!”下面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声音最大的是小琴。“大声告诉我!”林清屏突然地声音高亢。底下的工人被她这嗓子吼得也情绪高涨,齐声大喊,“记得!”“好!”林清屏又高喊,“那些为我们自己挣奖金的日子,你们还记得吗?”“记得!”“那现在,我们有机会创造比从前更多的价值,你们愿不愿意干?”“愿意!”“我们自己能拿到更多奖金,你们愿不愿意干?”“愿意!”这一问一答,可谓响彻云霄,热血沸腾。林清屏看着台下,满意的同时,其实自己也很受鼓舞。前世创业多么艰辛,不比现在遇到的阻力多?还不是一道道关越过去了!她仿佛又站在了前世公司鼎盛时期的年会上,意气风发。“同志们!钱,我们要挣!但汗水,我们也要付出!有付出就有回报!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们愿意一如既往地加油吗?”她继续高喊。底下仍然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愿意!”“好!”林清屏的重点来了,“同志们,刚刚厂长也说了,这一次,我们的服装要走向沪市,走向首都,我们瑞祥服装的品牌就要打响,到时候,连电影明星都要穿上我们的衣服!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家有没有信心?”“有!”是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回应。林清屏向台下竖起大拇指,“大家都很棒!所以,我们是不是不允许我们的生产发生任何意外?”“是!”“如果人为的意外破坏了我们的生产进度怎么办?”片刻的停顿。小琴的声音率先响起,又尖锐又响亮,“绝不原谅!”而后,群情沸腾,“对!绝不原谅!”“好!我们一起加油!相信,我们勤劳勇敢的瑞祥人一定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为厂里,也为我们自己!”林清屏没有再说其它,只在下台之前,目光轻轻扫过高大山。
高大山的脸已经难看得宛如锅底。那又怎样?她暗示的就是他!厂里工人也知道就是说他!没有人说破,却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高大山能奈何?最后,连厂长都发了话: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从集体出发,如果有人损害了厂里的利益,不管是谁,都要按照厂规处置,情节严重的,送交公安局!也许是这次大会起到了威慑作用,接下来的生产过程居然十分顺利,就连林清屏的弟弟,除了上班不那么勤快,偶尔迟到一会儿或者早退一会儿,上班的时候再磨洋工以外,没有出别的篓子。很快,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里,武天骄和她沪市的两个朋友,先后两次来厂里追加了订单,也就是说,这一季的衣服,直接卖到脱销。按照之前的合作模式,林清屏跟厂里仍然五五分。林清屏的“五”里,再次支出了分给顾有莲、杜根和她请来的临时工的钱。是的,那一批临时工,仍然在厂里干,只是,工资从林清屏这里出。这是别的厂里还没出现过的情况,但是,瑞祥从上到下都没说什么。毕竟,这批临时工怎么来的,大家清清楚楚,没那个脸赶人走。再者,人家也不从厂里拿工资,职工们自己的奖金每个月都在增长,这个季度结束,还要发季度奖,这样好的日子,谁还闹啊?那不是傻吗?而高大山的订单倒是发出去了,至于卖得怎么样,林清屏丝毫不关心,反正没有来继续加单的。在这两个月里,林清屏不但盯着生产,还把夏款也设计出来了,样衣直接邮寄到了首都、沪市,还有向红英那里。然而,订单还没到,武天骄和梅丽亲自来了瑞祥服装厂这个小县城——带来了一本杂志《大家电影》。只见封面上的电影明星穿着的衣服,正是她设计的春款。“怎么样?我没吹牛吧?”武天骄把杂志拍到她面前。而林清屏也把这本杂志拍到了厂长面前,当天,这本杂志就贴在厂里平时贴光荣榜的宣传栏里。全厂工人都沸腾了,人人与有荣焉。这是他们的衣服!就出自于他们中一人手中!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不是你就是他!或者她!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不让人沸腾吗?他们只是一个小县城的服装厂而已!他们的衣服居然走进了大都市,还被电影明星穿上了!这不振奋吗?一时之间,厂里人人谈的都是电影明星穿上了他们的衣服,人人谈的都是林师傅。高大山在人前走过,大家仿佛都无视了一般。要知道,他从前才是这个厂里的师傅!高大山气得脸都扭曲了,回去不是摔盘子就是砸碗。而接下来的事就更令人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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