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里要裁员了。”
“刚才好像听他们在说。”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时候,做出点成绩是很有必要的?你进社里也快两年了吧?好像一直没有太突出的表现,新来的总编似乎很排斥没有突出表现的人。我不是逼你交这篇稿,只不过,如果不交恐怕到时候我很难帮你说话,因为没有成绩。”姗姐遗憾地摊开手。
夏绿吃惊地微微睁大眼。
是威胁吗?这句活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交这篇稿,就有被解雇的危险?虽然,她没料到一篇小小的稿子能有这样大的杀伤力,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姗姐。一向和蔼的姗姐,那个成天微笑着,在假日还会提着红豆沙到公寓探望她的姗姐,竟忽然对她说出这样逼迫的话语。
“无所谓。”她释然地笑。如果真是因此被踢出报社,那也只能说她不能适应这一行——“适者生存”那个叫达尔文的老头不是八百年前就已说过这话了吗?跟不上环境的劣者,活该死吧。
两天以后,这个回答“无所谓”的人,果然接到了一个人见人怕的白信封,于是,这个传说中最不可能被解雇的人,见,一边听着专柜小姐的介绍,缤纷如花的伞,在她面前开了一朵又一朵。
夏绿随意拣过一把撑开观赏,而女子清甜的声音不经意传入她的耳膜——
“我觉得还是粉色的比较好。较配女主角可爱的性格,阿康哥哥你说是不是!”声音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男人们听了会很受用的那种,清纯中带着性感。
伞花转个圈,夏绿可以看到那女子的脸,嗯,跟她的声音很相配,天使似的甜美,只见她仰头带笑,讨好地看着男友,眼波流动,溢出明显的爱意。
“不过粉色会不会太俗气?”声音继续“好怕观众会不接受喔,浅紫会不会比较受欢迎?如果考虑到拍摄效果的话,淡黄应该较为抢眼吧?”
只听男子轻笑“你做主,我没意见。”
转着的伞花骤然停了,夏绿怔愣地僵立着,过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气,把伞移开一寸,再移开一寸终于,那个轻笑的男人完全映入她的眼帘。
她猜得没错,那撩人的笑声,这世间恐怕只为一人独有——秦风,她的秦风,对她说要在片场忙得很晚的泰风,此刻,正陪着另一个有着天使面孔的女孩,在、挑、伞。
他从不陪自己逛百货公司,这段时间,由于新电影票房的不理想,他也很少对着她笑,有时,还心烦的不理她。她告诉自己,在他创作的瓶颈期,自己应该宽容忍让,过去了,也就顺了。但她错得离谱,原来他还是可以笑的,只不过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另外的女人。
“讨厌啦,我还是觉得不满意!”享受着秦风笑容的女孩跺了跺脚,对专柜小姐嚷“还有没有别的颜色?就这些吗?”
“有的,有的,还有一种蓝色的,我找找。”专柜小姐忙了一阵,却没找到,一抬眼,发现夏绿手中的那把正是她的目标,赶紧绕过来,一声不吭便将伞从夏绿手中夺去。她知道,刚才的那位小姐是有心要买的,而面前的这位,看样子就只是随便逛逛而已,为了一个随便逛逛的客人而耽误一桩眼看就要成功的生意,谁也没有这么笨。她甚至懒得用“对不起”一类的客气话跟这人-嗦。
夏绿没想到,只是看一把伞也会遭到不同的待遇。她就这样卑微?男朋友不陪自己、不对着自己笑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的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也对她视而不见!
对面的秦风正好看到这一幕,略微皱了皱唇,算是打抱不平,担当他看清这位被欺负的客人时,笑容僵在他脸上。那四目交会的一刹那,不止笑容,似乎空气也停止流动。
风,过来,到我身边来
只要他当众牵着她的手,告诉这天使般的女孩和这大小眼的专柜小姐,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就不会生气,也不会流泪。
但他没有过来,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插进口袋里,目光游移,当她不存在。
“阿康哥哥,外面好像下雨了,我们再买把雨伞好不好”夏绿轻轻捂柱耳朵,不听后面的对话,不听他的回答,她默默退出专柜,退出百货公司,退到雨中。
“阿康哥哥”好亲密的称呼,那女孩何以能够唤他的本名?何以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权利,就连自己,也只能随着公众叫他“阿风”而已。
夏绿裹着一身冷冷的雨珠,回到那幢同居的宅子,呆呆躺到床上。好困她湿浓浓的闭上眼睛,像生了重病一般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知道他回来了。
床头坐着的人影点着一根橘红的烟,烟的光像一颗孤寂的寒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她感到有点不对,舒服了很多,摸摸身子,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帮她换上了干爽的睡衣。
“下回淋湿了记得要换衣服再睡,懂不懂?”秦风明白她已经醒了,挨过来,轻轻抚她的发。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四周极其窒闷,她一向在感情上不是主动的人,从前,总是他扮成小丑,逗她开心,现在,他沉默了,气氛就再也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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