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风家的厅门被推开时,夏绿以为自己来到了外太空。昔日秦风那华美整洁的客厅,已成一片狼籍。沙发不知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撕裂至露出棉花、墙上超现实主义画作被割成缤纷的碎片、歪了的钢琴连琴键也掉落、桌子椅子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地球快毁灭了吗?”夏绿想到科幻恐怖片。
“那位据说被我打得很惨的郑小姐的杰作,”秦风挪过一张椅子,杂耍般坐在扶手上,东摇西晃“真不知道是她惨还是我的房子惨!”
“可是”夏绿仍不认输“一定是你始乱终弃,惹怒了她!”
“我始乱终弃?”秦风再次哭笑不得,拎起一块已经沦为布条的窗帘,朝着夏绿的脸抖了抖“凭她这种个性,如果我真的敢对她始乱终弃,恐怕早就连骨灰都不剩了,还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讲话?”
“可是她头发乱了,衣领破了,丝袜裂了,脸颊肿了,彩妆糊了”
“那还不容易!”秦风一笑,跳起身子,举起一把椅子,使尽全身气力朝钢琴砸去。“砰砰砰”的狂乱中,他也头发乱了、衣领裂了额角被椅背不期的一撞,也肿了。“看清楚了吧?她的惨相就是这样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试试。”扔了椅子,他一边喘息,一边眨着调皮的眼。
夏绿嘟嘴道:“反正谁是谁非都是你们两个的私事,很晚了,我要回家。”
原以为他又要强留自己,没想到这次他却不再横加阻拦,只是彬彬有礼地开了门。“好,我送你。”
夏绿有些疑惑,不知为何今晚这家伙没有死缠烂打,还主动为自己开门。刚才,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不要再次沦为这家伙的宵夜。走至车库,她顿时恍然大悟,朝一辆破破烂烂的机车飞奔过去。
“华生——”看到昔日搭档死而复生,夏绿差点喜极而泣。
原来,这家伙引她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华生”
“绿儿,笑一个!”秦风诱哄她。
她不明其意,但看在摩托车的分上,就对他笑了一个。
“答应搬过来了!”那家伙兴高采烈地扑到她身边,趁她不备,偷袭一个重重的吻“你笑了就说明你答应搬过来了!”
“我哪有说过”夏绿莫名其妙,大声反驳。
“现在说了,也算!”秦风天真地自说自话。
正想再赏一个巴掌,打醒这个不清楚的家伙,她摸着摩托车的手忽然愣住。不,这不是她的“华生”曾经,一时童心大发,她曾央人在摩托身上刻了它的英文名,但这光滑的边缘告诉她,这不是她昔日的那辆,只不过,长得很像,如同双胞胎,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它模仿“华生”的陈旧,仿得一模一样。
那家伙从哪里找来这充数的滥竽?
“高兴吧?”秦风拍着摩托车,自豪地夸口“我可是求车行的师傅求到几乎要下跪,他才肯救‘华生’的喔,好险只是伤了车头,否则可怜的‘华生’早就一命呜呼了”
夏绿看着这手舞足蹈的家伙,本想揭穿他的心霎时平复,暖融融的感觉升腾起来,像雪地中的炭,艳红地照映她的身体——那一直以来,茕茕孓立、形影相吊的身体。
“你的房子都被砸烂了,哪有我住的地方。”她小声答道。
一向机智的秦风这次却没有体会她的语意,形如白痴几分钟后,当他反应过来,便是“哟呵”一声的大大跳跃,还有满眼的不可置信。“就是说,你答应搬过来了?不慌,不慌,本巨星岂会在意损失一个客厅?二楼七八间总统套房住你选择,当然,最最设备齐全的当数走廊最左边的那一间,有豪华浴室,有豪华大床,还有一个配备优良的超级俊男!”
她情不自禁地一笑,不自觉地承受了他移近的狂浪拥抱和吻
然而不安仍是存在的。郑傲雪的诅咒还在她的脑子中盘旋——
看到了吧,我的今天,就是你将来的下场!秦风玩腻的女人都很悲惨!你等着吧!
谁是谁非,她已顾不得多想,就好好享受今晚吧,虽然,她不知这样的温柔能够享受多久。
女巫的诅咒似乎很灵验。
同居已有半年多,但她不知道自己算他的什么人,女友?情人?还是泄欲的玩具?
他从来没有向她求过婚,也不对外宣布两人的关系。他在片场,她不能去探班;她在电台,他也没像其他人的男友那样风雨无阻地接送。他们只是偶尔携手散步街头,若碰到熟人,他会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甩开,佯装她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而她也知趣,只静静地立在橱窗边观赏商品,等他同友人寒喧完毕。虽然事后,他又会恢复嘻笑,对她百般讨好,但,心中的缺失补不上。
她不怪他,谁让自己仅仅半年,就离不开他柔情的包围?早就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浪荡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暴露太多的隐私,还是情愿陷进去,怪谁?
有时候,她想象自己也是一个思想解放的大玩家,把这一切看作一场游戏,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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