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一起也好几年了,想过以后该怎么办没有?”狄昊天忽然发问。
“啊?”手下忙着报告战况,没料到大哥竟会忽然提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怎么办?就这样,满好啊。”
“有没有想过”狄昊天欲言又止,下意识拨动着指上的尾戒。
“喔!大哥你是说结婚?”阿莫顿时大悟。
“嗯。”他点头。
“没想过,即使阿欣肯,我也不会答应。”阿莫眼中闪过爱怜的神色。
“为什么?你不爱她?”他倒诧异。
“大哥,你没拍拖过不懂啦,我就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才不想连累她,你想,如果阿欣当了我老婆,将来有一天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很危险,我可不想她当寡妇或者被仇家、条子盯上,而且,女人结婚生孩子会很辛苦,我宁可现在有钱供她花,让她开心就好,阿欣很有志向的,她说要回去把高中念完,将来还要考大学哩,说不定她可以遇到更好的男人,与其留她在我身边将来怨我,不如放她自由,让她想到我的好处。”
与其留她在身边将来怨恨,不如放她自由?
是啊,如果强留她,将来她会跟他成为仇人,从先前她绝食、割腕、淋雨,到那次在山间的奔逃,一再表明了她要离开的决心,何况回到林家,出人头地似乎是她母亲对她的期望,看得出她对一切都无所谓,就是抛不开对母亲的承诺。
就算她只是一个单纯没有背景的女孩,像阿欣那样,难道他真忍心让她跟在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身边担心受怕、恐慌度日吗?不,她会心忧,而他会心痛。
父亲好像没有娶妻吧?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只听说病逝了。
但现在想想,父亲在看母亲画像时的忧郁神情,似乎那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也许母亲不是病逝的,而是离开了父亲,反正他们从来就不是夫妻,只不过生了一个儿子而已,要离开是很容易的事。
这就是身为黑社会男人的悲哀,一方面拥有大量财富,大可尝遍天下胭脂;另一方面如果真遇到了自己心中所爱,就会患得患失,如同得到了一件美丽但易碎的水晶。
难怪他身边大多数兄弟会被视为冷面的摧花杀手,世人在指责他们的同时,是否也想过这个中的无奈?
转身眺望医院的花园,那儿有几个孩子的欢笑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孤儿院的孩子,正在金黄的阳光下玩耍嬉戏。
这些孩子,当初收容他们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暂时的家,将来求学或求职,终究会让他们离开。
黑街,毕竟不是永远的居住地,自己陷在这儿也就罢了,没道理拖下无辜的人。
他该作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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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林伊慕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她的黑珍珠失而复得,坠在白金炼端,摇摇晃晃荡在她的眼前。
“我要戴!”她说,像是撒娇。这些日子不知不觉中,她已对他撒过几百次娇了,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宠她的就只有他。
狄昊天笑笑,轻轻扶起她的脖子,手绕过去,一条项炼无形间系住两个人的心。
“听说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她待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他神色微变,误解了她的意思“放心,他们已经把订婚典礼延后了,报上登的。”
“嗯?什么典礼”林伊慕陶醉在链子的光泽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淡然答道:“是吗?”
;这不是故作轻松,而是她真的有好久都没有想过那桩婚事了,自从跟随他远赴南美,整个林家的阴影都被她抛诸脑后,唯有那次梦到母亲的指责,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已乐不思蜀。
但他却仍然以为她在故意摆出无所谓的神情,不让他内疚,感动之余搂住她的背,轻抚良久后终于说:“放心,到时候你的伤已经全好了。”
“什么意思?”林伊慕一怔,感受到他与往日的不同,特别是那幽然的口吻。“你是说”她猛然领悟。
“对,”郑重的眸子告诉她自己没有在说谎“我要放你走。”
放她走?他终于答应要放开她了!
是感激她为他挡了一枪,还是已经厌倦了整日需要照顾的她?
本是多日来心之向往、奋不顾身追求的事,忽然之间变成失落,她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恋恋不舍,想留下看看深秋被霜染红的枫叶,想跟他在一起。
“明天,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去。”
明天!好快,虽然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却像只剩一秒钟那样令人心惊。
“好啊。”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如果这时流露失望的神色,岂不是很奇怪?
看到她的笑容他倒失望,虽然这失望埋在心底,这辈子都不会让人察觉。
“哈——”她舒展肢体“终于可以回家啦!喂,狄昊天,你今晚要请我吃大餐喔,你们枫旋街上有什么可口的馆子?”
最后的晚餐?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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