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坐吧。”晏兮走到书柜前,ch0u出几本书往窗边的软榻上一扔:“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等她们走远了你回去就行。”
“我许诺了两位姑娘——”
“哎呀,哪有那么多事情,不要紧。”晏兮蹬掉软靴往榻上一窝,抄起本《山海志》,顺着青竹片找到要看的页码。
赫哲看他没有再理人的打算,也去不烦他,而是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到靠门的地方不动了。他既不出声,也不动作,只是直挺挺地扶膝坐在那里,安静的好似一尊雕像。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g走了晏兮的注意力。
他时不时透过书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打量赫哲。有时候不小心跟他视线对上了,又会慌张地把眼睛移开,装模作样地翻过几页书。
这个人真奇怪。
晏兮仰面躺着。他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书,心里却总在想赫哲的事。赫哲不属于晏兮所熟知的一切地方,他的故乡就连书上都很少提及。他不是苗疆人,也不是中原人,而是来自晏兮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塞北之北。
那儿的人也都像他这样吗,奇怪的相貌、奇怪的x格,却奇怪地不让人讨厌。
“你一直坐着不无聊吗?”晏兮又侧过头去看赫哲,顿一顿道:“你长得真奇怪,我没有见过你这样子的。”
赫哲的眉目不如中原人的柔和,他的眉弓和鼻骨都高出很多。有yan光打在脸上时,整个眼窝处都是浓墨般化不开的暗影,浅灰se的异se眸子深深隐入其中,锐利的像只孤狼。
赫哲并不在意自己异族人的身份,大方道:“我是狼阏人。”
“狼阏?”晏兮把书扣在下巴上,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他问:“狼阏在哪?”
“在金山南,那里是狼神的居所,我们守着狼神的山门。”
“狼神?”晏兮一下子来了jg神,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惊奇地看着赫哲问道:“那是你们的神吗?”
“是。”赫哲点点头:“我们是狼神的子民,上神赐予我们爪牙来守护金山。”
“爪牙?”
“是指我们出生后得到的第一件兵器。”
晏兮想起来那把被自己遗忘在楼下的佩刀,愧疚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腾一下站起身来,转身拉开房门跑向楼下。
赫哲紧跟他出了房门,从楼上看他沿着回廊下了楼梯,一路小跑到了大厅,进了偏阁。
不一会,就听晏兮喊了一句:“在呢。”
“还好纸鸢没有收起来,不然还得问她要去。”晏兮得意洋洋地举起手里的弯刀展示给赫哲。
赫哲探出栏杆去,看着晏兮雪白的一双脚踏在深se的石板上,觉得有些刺目。
晏兮上了楼,把刀塞进他的衣襟里面,顺势拍了拍道:“这把刀你要看好,不要随便给人,没有牙的狼可是会饿si的。”
“不。”赫哲伸手把刀掏了出来:“这刀……”
“别。”晏兮一把摁住赫哲的手,说:“你给我金子我还考虑考虑,这种东西就算了。不要在我这儿熬着了,赶紧回春暖阁呆着去。”
赫哲摇摇头:“我不会走的。”
晏兮歪头看他:“不走?不走你待我这儿g嘛?你是会伺候人、还是会煮茶啊?”
“……”
“会研墨?能识药材?找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
“我被人一步不离的跟着十几年了,你就——”晏兮深x1一口气,住了嘴:“罢了,不说这事。跟我去看看你那劳什子的便宜兄弟吧。”
说完,晏兮转身又要往楼下去。
“外面冷”赫哲一把拉住晏兮:“等一下。”
晏兮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下意识地停住了。
赫哲折身回了书房,很快便带了鞋子衣物回来。他单膝跪在晏兮身前,把他一只脚抬起撑在自己腿上。
“啊!我——”
赫哲抬头看他:“站不稳吗?要不要坐下。”
“不——不是——”
赫哲一边给他穿靴子一边道:“那些照顾人的事情,我现在虽不会,但是可以学。”
晏兮顿了顿,自嘲道:“你是客人,还是病人。被病人服侍,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医生了。”
赫哲站起来,给晏兮披上一条银灰se的大裘,淡淡地说:“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你的了。”
晏兮听到这话,抿了抿唇。他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跟在赫哲身后出了门。
燕燕于飞楼建在水台之上,出了门便是一拱青玉石桥。
一夜大雪,药王谷内处处落雪成白。
晏兮踏上飞燕桥,听见西苑的方向人生沸沸,转过头去看,依稀可辨出纸鸢等人影子。
笔威扛着木料蹲在房顶上与外聘来的工匠师傅们敲敲打打,纸鸢拿了一本泛h的图样站在绞架上指指点点,一g家仆东跑西颠,园子里好不热闹。
晏兮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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