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流云走了城里的几家当铺,东当西当,典当了将近五百两银子,虽然那些东西远远不止这个价钱,但是当铺本来就是认宝为草的地方,不然他们怎么赚钱?流云也没想过要把这些东西赎回来,这个地方还会不会回来都说不准呢!反正钱财乃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下急于用钱就不计较了。“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宝贝?”正平跟了一路,瞧了一路,流云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下掏出一样宝贝来,那天抄家来的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几乎是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来,她是如何藏了这些的?还有那个“暴雨梨花针”,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流云精灵古怪的很,不能用寻常的思维去想她。流云昂了昂下巴:“不告诉你。”正平轻笑:“该不会溜回傅府偷出来的吧?”他是开玩笑,查封的物件,都是官府抄录在册的,封存了的,哪是说偷就能偷的。可不就是偷出来的吗?但她是不会说的,连娘问她,她都没如实相告,只说是早先就存放在杜府的,本想拿去换了银子偷偷去趟京城找大哥玩。娘听了薄责道:“就知道你不安分。”随即娘又叹息:“这回倒是幸亏你起的这心思,不然咱们都得上街要饭去了。”她笑着安慰娘:“这就说明老天爷还是帮着咱们的。”走过一家书斋,流云停下脚步。“要不要进去看看?”正平问道。流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刚才那家书斋,三年前她来过,和明俊一起,买了一叠藤纸,回到船上,四个人分工合作做出了这个时代第一副纸牌,然后在船上的日子玩的昏天暗地,明承总是输,每次都不服气,囔囔着要再来一局……那样的日子,无忧无虑,肆意的笑,痛快的玩,如今……那样的日子再也不能够了。流云甩了甩头,往事不可追,生活只能向前看,语蓉有句话说的好,不管前路有多么坎坷,多么凶险,都要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因为她们没有退路。两人又去了一家绸缎庄,各买了一套最廉价,最普通的衣衫,流云买的也是男装,男子的装束便宜行事,身上这身衣衫还是乳娘香巧给的,那天她送了一套旧衫,事后想想很过意不去,第二天又把她家墩子还没穿过的新衣送了过来,执意叫流云收下。巳时正,小李子结了帐,大家匆匆上路,出城门的时候,有一队官兵在挨个盘查,大家紧张得不得了,手心里都攥出一把汗来,正平的手一直放在剑柄上。“你,过来……”一个官兵粗鲁揪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的衣领,对着墙上的画像看了看,摇头,一把推开:“滚!”流云瞥眼去看那墙上画像,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还好,上面画的不是她也不是娘亲她们,而是一个相貌狰狞丑陋的刀疤脸,估计是官府在捉拿什么江洋大盗。正平的手也松开了剑柄,压低了声音道:“没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说罢跳下马车,牵了马车朝城门走去,小李子见了也忙牵了马车跟上。“站住,车里是什么人?”一个官兵喝问道。“军爷,马车里是我家夫人。”正平泰然答道。官兵一脸的怀疑,用手里的刀把挑开车帘看了看:“哪里来的上哪去?”不是查刀疤脸吗?对妇人的去向也要问?不过心有怨言也不能表露出来,正平道:“从金陵来到婺州府去。”“去干什么?”“探亲。”官兵又挑开了第二辆马车:“你家有几位夫人啊?”“回军爷,有一位夫人,四位姨娘,三个丫头。”官兵又指了指流云,问:“他又是谁?”不等正平回答,流云笑嘻嘻答道:“军爷,小的是马童。”
官兵翻了他一记白眼,对正平道:“你们老爷可够抠门的,娶这么多妻妾,多顾辆马车都不肯。”正平无奈苦笑:“军爷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做生意亏了血本,今非昔比。”官兵一副恍然的表情,难怪!这一下耽搁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队,这官兵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吧!走吧……”正平忙拱了拱手,跳上马车“得儿驾”,出了城。“刚才好险,我还以为是冲着咱们来的。”流云长舒了一口气。正平笑了笑:“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紧张也不表现出来啊!不然,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流云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对着自己的脸扇风。“夫人,夫人,您怎么了……”若烟焦急地问。“流云,婶娘好像很不舒服……”语蓉探出头来道。流云赶紧钻进马车,只见娘脸色发白,牙关紧咬,眉头紧蹙,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样子,心下一紧:“娘,你怎么了?”沈青璇心口一阵阵绞痛,痛的都说不出话来。“小姐,自从出事后,夫人就时常心痛,不过都没有今天这么厉害。”若烟担忧道。“云儿……娘……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沈青璇艰难说道。流云一手握着娘冰冷的手,一手抚着娘的心口,心也痛了起来,经历了这巨大的变故,可以说一夕之间从天堂跌落尘埃,这种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娘心里一定是既难过又焦虑,加上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娘的身体承受不了,刚才又受了惊吓,所以犯起病来。“婶娘,喝口水吧!”语蓉拿出水袋喂夫人喝水。流云宽慰道:“娘,你且放宽心,不要多想,万事有云儿呢!您要相信您的云儿,困难是暂时的,咱们一定能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啊婶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别太担心。”语蓉也安慰道。沈青璇无力的笑笑,她这个当家主母当真无用的很,不能带领大家闯过难关,自己倒先病倒了。还好,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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