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坐在马车里,头靠在窗栏上,紧闭着双眼,日夜兼程的赶路,除了颠簸还是颠簸,癫的她头晕目眩,胃里一阵阵的难受,想吐。正平挑了车帘一角往里看了看,“吁……”将马车停在路边,拿了水袋掀帘而入。“流云,来,喝口水。”流云勉强喝了一口就冲出马车,扶着车门吐出一口口黄水,其实她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已经吐的没什么可吐了。正平轻拍着她的背,担忧道:“流云,咱们还是找家客栈休息一阵,别这么拼命的赶,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流云干呕了一阵后,虚弱的摇着头:“我没事,还能挺的住,咱们继续赶路,早一日到京城我就能早一刻安心。”正平心中懊恼之极,这一路,她都没有再提起语蓉,也鲜少说话,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催他赶路,为了早日到达京城,她自己的身体也不管了,哪有这样固执的人呢?固执的叫人害怕。哎……他已经是尽力了,然而事与愿违,适得其反。或许这就是命吧!这一天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与其每日这样忐忑,纠结,真还不如戳破这层窗户纸,要杀要剐听天由命吧!“得儿驾”正平狠催一鞭,马儿吃痛,飞快的奔跑起来,京城,不过一步之遥了。三天后,流云躺在了京城的一家客栈里,睡了足足有四个时辰,醒来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吃了些东西,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整理妥当,流云去敲正平的房门,没人应门,流云推门进去,正平不在,流云思量着说不定正平是出去买东西了,便取来纸笔给他留了张纸条,告诉他,她出门一趟,最多半日就回。京城不愧是一国之都,繁华景象丝毫不输苏杭富庶之地,而且处处透着帝京应有的庄严。然而流云无心欣赏,因为她刚刚去了杜阁老先前留下的在京城的住址,那是两年前留下的,现在已经易主了,问门房,门房一句“不知”就打发了她,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流云又去了大哥和二哥的府邸,那两处也早已被查封,除了门上大大的醒目的封条,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大嫂二嫂她们现在何处。流云郁郁的站在十字街头,望着身边往来的人流不息,心中竟有一瞬的迷惘,她该找谁?该去哪里?难道要她直奔太子府吗?流云思忖片刻,事情紧迫也就只好如此了,直接去太子府找秋蘅姐,希望她能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帮她一把,如果这事太子能出面,把握就更大了。流云正要去找人打听太子府所在,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迎面走过来,对流云抱拳作了一揖:“敢问阁下就是傅乔雨,傅公子吗?”流云大惊,在陌生的京城,在繁华的街头,居然有人来打招呼,而且道出傅乔雨之名,这,这也太过让人震惊了。流云定了定神,想否认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流云微笑从容道:“二位是谁?”其中年纪略长的侍卫道:“傅公子,我家主人有请。”“你家主人又是谁?”流云蹙眉。“公子去了便知,我家主人有句话让在下转告傅公子,公子若想救人便去见他,不想的话,请自便。”年纪稍轻的侍卫道。呃!这人不仅知道傅乔雨,还知道她是为救人来京城,定是知道她的底细,会不会是吴公公的手下?
“公子既然不愿意前去,那我等这就告辞了。”两人说罢便要走,一点不勉强流云。“等等……”流云急声唤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的话,她怎知道这人是何居心?倘若是吴公公要害她的话,想必早就派杀手解决了她,何必做出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来请她呢?去,自然要去。年长的侍卫一挥手,立刻有一顶软轿抬了过来,他亲自压轿,掀了轿帘,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上轿。”流云犹豫片刻,一撩衣摆,低头弯腰坐上软轿。轿子抬的四平八稳,很舒适,流云坐在轿内思绪如潮,这些人应该不是在大街上才找到她的吧!应该是一早就跟着她了,那么,也就是说,她们一到京城就被盯上了吗?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劫持了语蓉的那些人?正平呢?是不是也被请了呢?轿子行了小半个时辰,周遭变的安静起来,流云从窗子往外看,俨然已经出了城,道路还算宽阔,两旁绿树浓荫,越发显得僻静起来。流云坐立不安起来,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冒冒然的就坐上轿子,怎么说也该先回客栈与正平会面以后商量着办……如今是骑虎难下了。又行了半个多时辰,轿子停下,还是那个侍卫,压轿,掀帘,礼貌道:“傅公子,到了。”流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下了轿,只见眼前一片白墙黑瓦,一个圆形洞门,门上挂一块檀木匾额,上书两个鎏金大字“瑾园”。侍卫前去敲门,朱漆圆门上立时开了一扇小窗,露出滴溜溜的一双眼睛,随即大门洞开。侍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流云也不客气,既来之则安之,背着手,跨进了院门。这座园子,处处曲径通幽,花繁叶茂,假山如林,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流云仔细观察,这园子看似整齐,景色怡人,实则内藏玄机,若不是此间的人带路,怕是转了几圈便要迷路了,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迷宫。也不知拐了几道弯,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一顷碧波在骄阳下,泛着潾潾波光,耀眼炫目。湖上有一水榭,高三层,飞檐陡翘,气势雄伟,在金阳碧波只见,宛若海上仙宫一般。令人称奇的是,这座水榭四面皆临水,也无曲折回廊通向岸边,湖上更无船只,流云心想:难道要进那水榭,都是用轻功飞过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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