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开门,没想到大早上扰人清梦的讨厌鬼居然是方砚知和沈舒年。他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 确认清楚眼前两个人不是他没睡醒产生的幻觉后, 扶着门框哀嚎一声。
“祖宗, 这一大清早不在家里好好睡觉, 你们两个来找我干嘛啊?”
阿飞穿着里衣,身上只简简单单地披了个外袍。他本来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揉眼清醒后,看着门外的方砚知和沈舒年都衣冠楚楚,穿戴整洁, 饶是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脸皮培养得要比寻常人要厚些,此时也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着方砚知这一副穿戴得一齐二整的模样, 越看越觉得此人着实道貌岸然, 可恶至极。阿飞恼得从脖子处一路迅速向上蔓延了一层红色, 在晒得黝黑的脸上看起来还有些明显,黑面包公直接染成了棕色。
方砚知堆出来一脸笑意想要表明来意, 一路走来打好的腹稿刚打算脱口而出, 就被阿飞突然关上的门吓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看着面前毫不留情关上的大门, 方砚知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在阿飞这里碰一鼻子灰。他尴尬地后退一步,挠了挠脸侧, 有些无奈地看着沈舒年。
沈舒年乐意看方砚知吃瘪,在一旁压着笑:“方砚知,没想到你还有这般不受待见的时候。”
“我有预感。”方砚知抬头看着蒙蒙亮的天色,语气里面藏着止不住的担忧,“咱们今天可得经历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
“没想到我们方公子人缘混得这么差啊。”沈舒年这回没有刻意地压住自己唇上的弧度,反而笑得更加肆意,“我跟在你身后不会被人恨屋及乌吧?”
听到沈舒年这样说,方砚知咬住牙齿,像是硬生生地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声音,威胁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咱们两个目前还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呢。”
沈舒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二人在清晨熹微阳光下,站在别人家门口面面相觑,此情此景颇为诡异,两人对视一眼,竟都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
方砚知还没笑完,面前的木门又出乎意料地打开了,险些给他造成二次惊吓。他呲着的一口大白牙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因为阿飞的举动直接僵在了空中,看起来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你这什么表情?”
阿飞将自己的衣裤全部穿好,甚至还简单地束起了头发。虽然装饰简单,但是胜在淳朴自然。
他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方砚知,然后把头转向沈舒年的方向,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容满面地对着沈舒年打着招呼。没想到沈舒年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叛变革/命,也连连朝着阿飞微笑示意。
眼瞧着一个两个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公然搞区别对待,方砚知舔了一圈后槽牙,半是抱怨半是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我两个好朋友要瞒着我成为好朋友了?这副架势看起来像是要把我一个人抛下来。”
阿飞不经逗,听到他这样说,直接君子动口不动手地和方砚知呛声。沈舒年颇为无奈地一手拉住一个,才防止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不顾场合地表演斗牛。
“看在沈公子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这许多了。”阿飞哼出一声鼻音,引着方砚知他们往屋内走,嘴上还不忘损他几句,“同样都是读书人,老三你看看人家沈公子,你也得好好学着点。”
方砚知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纠正阿飞道:“怪难听的,你还是叫我方砚知吧。”
阿飞像是偏要和方砚知对着干一般,前脚刚答应了他的要求,后脚就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故态重萌地可恶起来:“知道了,老三。”
“是方砚知。”
方砚知见此人油盐不进,干脆举手抗议,攥着拳头故作凶狠姿态,再次纠正阿飞对他的称呼。没想到这样一副急眼了的模样落在剩下两个人眼里,仿佛是一件天大的好笑事情。阿飞瞪大了眼睛,眼里含着止不住的诙谐,乐呵地答复道:“老三,你先别急,坐下来喝口茶。”
“是方砚知——”
方砚知叹了口气,意识到这两个人是在逗自己玩,于是也泄了气性,干脆直接由他们去。他摆了摆手,示意阿飞该干嘛干嘛去,不必在称呼上纠结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也都是我,怎么样也没差。”
“知道了,方砚知。”阿飞笑出一脸精明样,和沈舒年交换了个眼神,“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这大早上不在家里睡觉,怎么还特意来找我啊?”
“也就你这人忘性大,被人欠了那么多银钱也能睡得着。”方砚知笑骂他的没出息,抬手接过沈舒年递过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专门给阿飞准备的那一份还款银两。
他抛起布袋,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确认无误后满脸笑意地伸手朝阿飞递了过去。
阿飞不明所以地将布袋子从方砚知手上拿过来,一边小声嘟囔着方砚知这人神神秘秘的,一边解开布袋看了一眼。他被里面的银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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