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自己没有讨嫌地去找沈舒年的麻烦,好好地给人放了几天清闲自在的假。而沈舒年却是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非要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还经常在大门口堵着自己。
遥遥地看着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等着自己回来的沈舒年,方砚知的心里既纠结又熨帖。他一边烦恼于自己对沈舒年的心虚和逃避,一边看到沈舒年这么关心自己,又没来由地有些骄傲。
他扶着树干,指尖碾碎了一片飘落的枯叶,幽幽地叹了口气,打算另辟蹊径进家门。
这回方砚知本想趁人不注意从院子里面翻进来,没成想刚一落地,就看见了不远处双手抱臂,斜睨着自己的沈舒年。
“好巧啊哈哈。”方砚知不知道沈舒年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这边的动静的,还恰到好处地堵住了自己。他尴尬地要死,却只能强撑着不先在人面前落了气势。
他拍了拍翻进来时沾染上身的土灰,一边整理着一边还不忘和沈舒年打着哈哈:“我还以为你在大门口坐着呢,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碰得上你。”
“没想到我们方大少爷如今倒是出息了。”
沈舒年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细白手腕来,一张口就是熟悉的调笑的语调。方砚知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这开玩笑的语气里有一丝冷嘲热讽以及淡淡的愤怒:“进自己家门不走正门也就罢了,居然还翻墙进来。方砚知,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方砚知“啊”了一声,嬉皮笑脸地往沈舒年身上贴,想要插科打诨将这事直接糊弄过去。没想到沈舒年面容严肃认真,仿佛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冷声冷气地道:“少来,我不吃这一套。”
方砚知被沈舒年不留情面地拒绝了,面上挂着的笑意摇摇欲坠,可是却不能先败下阵来。他不在意沈舒年的冷漠,反而拉着他的手走进屋内,还絮絮叨叨地数落道:“开始入秋了,夜晚风大,你穿的单薄,可别着凉了。”
沈舒年还是沉默,却任由方砚知将自己引进屋内。他不动声色地微垂下脑袋,目光看向自己和方砚知交叠着的双手上,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要是这回让方砚知逃过去了,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风波来。
沈舒年挣脱出来方砚知圈住自己的手,大步流星地越过他朝前面走去,衣袖衣摆在夜里甩出猎猎风声。方砚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着沈舒年不再回头的身影,预感今天或许会有一场大的争辩。
他坐在沈舒年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二人相对而坐面面相觑。正在方砚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时,沈舒年先发制人,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方砚知别扭地移开了脸,用指节蹭了一下鼻子,恢复心态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我没有躲着你,这不是看天色已经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方砚知,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沈舒年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语气不咸不淡的,好似不是和方砚知对峙,只是和他讨论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你紧张或者不自在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会控制不住地摸鼻尖,敲额头。”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方砚知,不肯放过面前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你若不是特意躲着我,为何会这般紧张无措。”
沈舒年向前探出身子,拉近自己和方砚知的距离。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睛里仿佛落了无数的星子,看起来亮晶晶的。
方砚知忽然觉得自己卑鄙的很,明明是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心思造成的孽,最后却让沈舒年不高兴了。他垂下眼睛避开沈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手放在自己膝上摩挲着布料,一手不住地抠着桌脚。
“我……”
方砚知欲言又止,沈舒年却不着急。他知道自己几乎就要成功了,只要方砚知今天能够对他敞开心扉,之后的事情就能好办得多。
他隐隐约约猜得到方砚知近来反常的原因。那天晚上夜深人静,沈舒年被方砚知撞上桌角的声音吵醒,于是将计就计地想看看方砚知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想折腾些什么。
也许就是那天晚上,心神荡漾的或许不只是沈舒年一个,或许方砚知也困惑其中。他不着急去追问方砚知的答案,他知道,方砚知最终会愿意和自己坦白的。
方砚知掀起眼皮,脑袋却还是微微垂着,脑后束着的头发散了一些下来,发丝如瀑擦过眉稍。他下定决心仰起头来,看着沈舒年说道。
“我心中有愧,这几日总是不敢见你。”
沈舒年被方砚知坦诚而言的“心中有愧”打了个昏头转向, 他暗地里压住了自己的手心,强忍着心上澎湃,像是压着一座不知何时会爆发而出的火山。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想来是因为激动。沈舒年掐了自己手腕一下, 疼痛给他带来了些许清醒, 让他能够装出一副古井无波的姿态来。
沈舒年的声音不复往常的清冽温柔, 在昏暗烛光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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