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站立太久,腿脚几乎都有些麻木。他朝前走动了一步,僵住的双腿偏要与他作对,几乎要让他原地摔上一跤。
还是身边站着的一个侍卫会来事,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趁方砚知往前倒的间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牢牢地扶起来:“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多谢小兄弟。”方砚知眼神疲惫,他痛恨这样狼狈的自己,为不能在林霜林洵面前留下好印象而惭愧。
先掀开车帘下车的是林霜,纤纤玉手拨开帘幕,少女明媚的笑脸便呈现出来,下一秒却停滞在了脸上。她看到方砚知这样凄凄惨惨的模样,不免吓了一跳。
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疑惑地惊呼道:“方公子?你怎么了?”
她从车上蹦了下来,姿态飒爽,丝毫不同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林霜还记得方砚知的长相模样,那日他英俊潇洒丰神俊朗,决计不是今天这般眼含忧愁的样子。
“霜儿,发生什么事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马车当中传来,林洵声若洪钟,声音洪亮,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姿态,下车后看到方砚知出现眼前,也是有些不解。
“无奈叨扰二位,方某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才斗胆前来请求林家相助。”方砚知毕恭毕敬地朝着林洵林霜行了个大礼,吓得林霜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林洵没有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砚知,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林霜性子直,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方公子不必多礼,不如将事情告诉我和叔父听,若能帮得上忙,我们定不会推辞。”
林洵没有出言训斥林霜随随便便的答应,方砚知便知道此事有了希望。他先是石破天惊地落下一句:“沈舒年被衙门以伤害殴打罪名抓走了,我无权无势,身上唯有一点碎银,实在无法将他从官府中捞出来。”
“沈公子怎么会?”林霜秀气地眉头皱了起来,很是不服气地道,“沈公子文文静静,最是好相与的,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转头抓着了林洵的袖子,眨着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看着林洵:“叔父,你之前不是还对沈公子多加赞扬的吗?如今故人有难,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洵仍是板着一张脸,却对林霜这样的撒娇攻势没有一点办法。他先是安慰了几句林霜,见方砚知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此事另有隐情。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不方便谈论事情。林洵让方砚知跟着自己先进府上,才好商量对策,找到解救沈舒年出衙门的方法。
到了林府上,才算是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吵闹。看到熟悉的会客厅,方砚知不由得有些感慨。
上次是请求林府帮忙打开墨块在书生堆里的名气,是他和沈舒年两个人一同上门拜访。这回是借用林府名气向着衙门敲门,却只有他一人再次,沈舒年却在不远处的官府中关着,当真是时过境迁。
“方小友,不如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我们才好一起商量对策。”林洵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托盘磕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几乎是落在了方砚知的心上。
“不知官府所说的殴打伤害是否确有其事?”林洵一双眼睛仿佛是长在了方砚知的身上。他虽然对这两个年轻人有所偏爱,但是事关法纪法规,还得仔仔细细问清楚才是。
瞧出了方砚知的犹豫,林霜以为他是害怕没有成效,于是赶忙安慰道:“方公子,别怕。告诉我叔父实情,他定会帮忙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瞒着各位。”方砚知的眼睛垂下又抬起,看着面前的林洵和林霜。
“确有其事。”
这话刚一出口, 就见主桌旁的林霜脸色变了。她大惊失色,立马站起身来,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方砚知, 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沈大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还是林洵见多识广, 成熟稳重, 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他抬手示意林霜安稳地坐下来, 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道:“小友语出惊人, 倒是吓到我和我这不成器的子侄了。”
林霜平日里虽然张扬, 却决计不敢违逆林洵的话。看到林洵的手势, 她虽是不太情愿, 却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等着林洵发话。
“上次我与二位小友相处甚欢,交谈融洽,竟不知那沈小友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他眼皮一掀,打量着方砚知, 语重心长地道,“这件事情或许另有隐情,方小友可不要话说一半啊。”
林洵年至半百, 又当了这么多年书院的教书先生, 雄厚的经验和丰富的阅历让他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探查人心的本事。如今只消稍微瞧上那么一眼, 就能看出方砚知还有事情没有如实相告。
林霜年纪轻脾气大,却是个仗义执言的好姑娘, 虽然有时候会显得过于莽撞冲动, 但这正符合她少年人的本性。林洵对这侄女疼爱有加, 平日里总是带在身边亲自教诲。
可是良好的家境和殷实的家底,父母的疼爱和长辈的耳濡目染却也有不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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