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桑嫣顺从地应了,转身便要离去。她替沈舒年关好房门,却在大门将要合上的前一秒,探头对沈舒年说道,“沈公子,我先去要解酒汤,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喊我便好。”
沈舒年坐在方砚知的床铺边上,替方砚知盖好被子,微垂着脑袋查看他的情况。闻言,他抬头去瞧站在门口的桑嫣,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继续照料着方砚知。
醉酒之人最怕胃里不太舒服,方砚知方才在酒宴上没吃多少东西,几乎都在被人一杯一杯的灌酒。沈舒年怕他难受,只得一刻不离地坐在旁边,时时刻刻注意着方砚知的情况。
方砚知睡得昏昏沉沉,让沈舒年有这么一个长时间又近距离观察他的一个机会。他的目光如同丹青大家的画笔,笔走龙蛇地在方砚知脸上游离,描绘着他鬓如刀裁,目如寒星的眉眼。
想起周棠对方砚知开的玩笑,沈舒年后知后觉地有些难过。方砚知总有一天会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到时自己又该以何种立场在方砚知身边立足,以何种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地陪伴在他的身边呢?
耳边响起苏眠劝告自己早日归家的话语,与方砚知相处中的点点滴滴一齐涌上心头。繁杂的心绪让沈舒年没来由地有些头疼,他的脑海中好像有一根不安分的神经在跳踢踏舞,让沈舒年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竟让他没忍住痛呼出声。
像是感受到了沈舒年的痛苦,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方砚知竟皱了皱眉,垂下的手像是找寻什么依靠般在床单上乱抓。沈舒年怕他磕到,连自己的头疼也不顾了,赶忙上前握住了方砚知的手。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方砚知便安静了下来。他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仿佛找到了内心的归属感。感受着方砚知干燥又温暖的手心,沈舒年无奈地舒了口气,眉眼平和下来,竟连这突如其来的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他坐在床边,盯着方砚知的睡颜看。连日的奔波和酒精让方砚知能够好好休息片刻,同时脸上强撑出来的精气神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堪重负的疲惫。
方砚知的嘴唇略显干燥,却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红。沈舒年见他安静躺着,除去眼角眉梢微微透出的疲惫,当真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唇红齿白的睡美人图。
二人一个心神不宁地坐在床边,一个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渐渐如日中天,窗户边传来街上连绵的吆喝喊叫声,落在耳中也慢慢变得清晰。不知过了多久,桑嫣带着熬好的醒酒汤,敲响了方砚知的房门。
沈舒年头也没抬地对着大门喊了一声“请进”,桑嫣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怕汤药洒出,她走得又慢又稳,直至将解酒汤彻底交给了沈舒年手里,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沈舒年见她眉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和疲惫,让她那平素俏丽鲜艳的面容也好似蒙了一层灰。想着这个姑娘也是一路跟着自己奔波,沈舒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他放缓了自己的声音,轻柔地宽慰桑嫣道:“桑姑娘,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桑嫣刚想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可以一起同沈舒年照顾方砚知,可是继而想起男女有别,自己一个姑娘家到底不怎么方便。她面露犹豫,欲言又止,可是见沈舒年身上那种固执的温柔坚持,便知晓自己毫无办法。
最后,桑嫣妥协下来。她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方砚知的房间,末了怕沈舒年不肯麻烦自己,再次叮嘱他道:“沈公子,我就在隔壁,有事你便喊我。”而后,便悄然带上了房门。
沈舒年将方砚知从床上扶起来,让他的肩膀靠在床头。这一番折腾下来,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方砚知倒是清醒了不少。他睡眼惺忪地盯着沈舒年瞧,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似在分辨眼前人。
沈舒年的视线与他那清润的眉眼相对,不由得心生一怔。他舒了口气,轻轻唤着砚知,而后用汤勺搅弄了一番醒酒汤,确认好可以入嘴的温度后,便喂在了方砚知的唇边。
方砚知喝醉了难得乖巧,竟也没有吵着嚷着喊苦,只是在汤药入口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意识到是沈舒年在照料自己,方砚知不愿他辛苦,便顺从地由他安排,不给沈舒年添乱。
这一碗醒酒汤转眼之间便喂进去了大半,沈舒年心满意足地瞧着方砚知的乖巧,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擦了擦他唇角的药液。方砚知乖乖地倚靠在床头,像是个温顺的人偶娃娃,任由沈舒年揉圆搓扁。
解酒汤的效用一时半会儿无法发挥,方砚知脑袋依旧被酒精浸润得晕晕沉沉,望向沈舒年的视线也模糊不齐。眼前的人一下子变成两个,一下子又合二为一,让方砚知难以捉摸,只能摇摇脑袋,将幻影甩出去。
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被他晃得更晕了,方砚知却笑了开来。他借着酒劲作用,心底隐秘的心思,深藏的欲望顿时生根发芽,让他的心蠢蠢欲动,就连呼吸都急切了起来。
他朝沈舒年勾了勾手,示意沈舒年往自己的方向靠上前来。沈舒年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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