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四面八方的血腥味莫名变浓。爬下来的女人黑发如海藻披散,骨折的胳膊艰难地爬下楼梯,流出暗沉的血。她腰以下扭曲成麻花状,数不清的伤口不停流血。黑发下,露出布满红丝的眼睛,怨毒地瞪着浑身发软的王小犬。嘎咯。嘎咯。嘎咯。她每爬行一寸,身体就发出骨折般的怪声。深红的血慢慢地流淌至一楼,向王小犬蔓延。但是他觉得,血腥的臭味不止来自面前的伽椰子。王小犬僵硬地一步步退回走廊,鞋子踩上不知从哪里流淌过来的暗红液体。此时此刻,余光处的走廊两段不同于刚才,多了堆积如山的物体。他屏着呼吸转头。走廊右端,堆积高高的尸体,地板上的血从无数尸体的伤口流出。走廊左端,同样是尸山。这……他看不懂了,一堆都是伽椰子?显然不是,他看到尸堆中有一张沾了血污、有些眼熟的脸,那人是男性短发。而楼梯上的伽椰子拖着变形的身体,即将爬到一楼。突然,王小犬的右手沉甸甸,握着有重量的物体。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斧头。“你不敢杀我,嘿嘿。”尸堆上的男人脸说话了。“这声音……那什么诗人?”话音刚落,前方一抹长长的影子扑倒王小犬,过期血的腥臭味熏死得他想吐。嘎吱。嘎吱。身上的伽椰子故意昂起头,露出血痕环绕的脖子,王小犬产生不好的预感。转眼,她的头九十度往上翻,撕裂的脖子喷他一脸恶臭坏死的血。当下他不是恐惧而是恶心,他一把推开伽椰子爬出去。“呸呸!这明明是东方恐怖电影,干嘛要加西方的r级恶心元素!真没品位。”用衣服擦脸的王小犬瞄见两端走廊的尸山轰然倒下,坠落一具具与伽椰子一样扭曲的尸体。其中一具快速爬来,昂起流浪诗人沾血的脸。“嘿嘿,你不敢杀我,嘿嘿!”面前的伽椰子带着断一半的脖子爬来,接着其他扭曲的尸体也有所行动。王小犬头皮发麻。很不巧,此时他的头顶痒痒的。他背贴着格子拉门抬头,岂料黑色的长发从上面垂下,包围他的脑袋。黑发下,是一张青白发紫的脸。“啊——”他本能地一记上勾拳,拨开黑发远离格子拉门。这种惊吓手段反而正常,他被伽椰子恶心的一招免疫血腥场面,因为根本比不上真正的咒怨恐怖。他先闪躲扑来的伽椰子,然后丢掉斧头,一脚踹开流浪诗人。“你错了,现在你不是真实的,就算你是真实的我也敢揍你!”一双带着针织手套的拳头狂揍流浪诗人的脸,当其他尸体爬过来,他吃力地踹开。一楼走廊被密密麻麻的尸潮占据,他把目光投上冷清的二楼。比起这些恶心玩意,他宁愿上去陪俊雄。东一只,西一只;东一脚,西一脚。他踉踉跄跄地跑上二楼,突然看见二楼尽头伫立成年人的身影,手里拿着类似长刀的物体。不会吧,佐伯刚雄都出来了?成年人影开始提刀走动,王小犬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顿时绝望。打不过!
但天无绝人之路,王小犬锁定一直在吃瓜的俊雄。父子俩是否该团聚?王小犬二话不说地走近俊雄,提起他两条胳膊。俊雄:???“孩子,对不起。”他吃力地拖俊雄远离护栏,使尽吃\奶之力拉俊雄站起来,最后毫不客气地用力踹俊雄的屁/股。面无表情的俊雄踉踉跄跄地往成年人影撞去。王小犬见机拉开二楼某个格子拉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血腥的分尸现场,触目惊心。可怜的伽椰子身首异处,尸体零碎,榻榻米、纸墙和天花板尽是张牙舞爪的血迹。“特么……绝了!”没有洁癖的王小犬冲进房间,拉开窗户一望,外面是蓝天、草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愈发近。他急忙翻出阳台爬下去,不知是脚滑还是幻象破裂,他忽而往下坠落。扑通!先着地的背部火辣辣疼,闷哼的王小犬看见面前的建筑物不再是和式别墅,而是西洋别墅。“你怎么了?”两个修女焦急的脸闯入他的视线。“为什么突然跳窗?太淘气了!”“跳窗?”“哼,幸好是一楼而已,否则你的手臂要断了。”哈?他回孤儿院了!王小犬适时号啕大哭,演技满分。两个修女不忍再责怪,合力抱他起来送去医疗室。医生说,他只是背部撞出瘀血,没什么大碍。心有余悸的王小犬坐在雪白的床上发呆,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出现幻象。医生、修女不会相信他的所见所闻,作为一个孩子,他深感无助和孤独。幸好还有蒲萄和老霍相信自己。“你怎么从试探变成跳窗?你也看到幻象了吗?”等离开医疗室,蒲萄问王小犬。“看到了。”他脸色苍白,还没缓神过来。“你看到什么?”他无奈苦笑:“看到我最害怕的恐怖电影,咒怨,被伽椰子追杀。还有上次遇到的流浪诗人,我狠狠揍了那厮一顿。”霍子川若有所思地注视王小犬。“你应该还看其他吧?”王小犬停下脚步。“还看到分尸现场和分尸的凶手。”“原来是这样。”“你们别打哑迷。”蒲萄疑惑不解。走廊无人经过,霍子川低声解说:“恐怖电影只是表层恐惧,幻象激发的其实是潜意识里的恐惧。流浪诗人、分尸现场、分尸凶手,意味着你内心的动摇:在副本内该不该杀人。”王小犬沉默。“幻象最后,你有杀人吗?”“没有。”霍子川点头。“坚守本心是破解幻象的方法之一,要记下来。”说着,他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现在剩下老霍、小南和变强还没遇到幻象。”霍子川皱着眉摇头。“不能这么思考,每个人遇到的幻象不一定只有一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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