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海港,熟悉的海风。黄昏的余晖渲染了粼粼海浪,鱼鳞状的云彩斑斓了漫天的彩霞。海岸线上古老的建筑阴影变得愈发狭长,喧哗的摊贩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转而早早归家。及至晚餐时刻,这儿的人流反而比昨天林润来此之时显得更加的拥挤。侧耳细听,嘈杂之音大多是购买海味之人与小贩之间因为价格的争论,对于处在中产阶级往下的市民们来说,杀价,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鱼你到底还卖不卖了?”“我倒是想卖,可是您这杀价也杀得太狠了。三便士,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脸上还粘着鱼鳞的摊贩重重摇了摇头,对于眼前这名身材肥硕的妇女,他只能通过这种果决的肢体语言来回应她。啪嗒——中年妇女气鼓鼓的瞪了这鱼贩一眼,也不再多费口舌,拿出一把小巧的尖刀,用力拍在了木桌之上,上头努力鼓动着鱼鳃的海鱼受了惊,一时间桌面上群魔乱舞。“你你要干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冷静点!”鱼贩吓了一跳,看了看眼前妇女肥硕的手臂,又看了眼自己如同树枝般瘦弱的手臂,不禁颤颤出声。“老娘说了两枚半便士,那就是两枚半!”妇女粗声嚷嚷完,拿起尖刀就将一枚便士割成了两半。两道半银白的光在余晖之下闪烁,于半空划过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最终精准的落入了木桌旁悬挂着的麻袋之中。——叮咚便士与便士之间碰撞出了悦耳的声音,鱼贩嗫嚅了一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大手还紧紧攥着刀柄、一脸凶相的妇女,最终还是理性的保持沉默。妇女如同赢下了一场值得喝彩的战斗,趾高气扬的抬起了头,用两个硕大的鼻孔瞪了一下瘦弱的鱼贩,然后手指一扣,将那还在案面上扑腾的海鱼提起。鱼贩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看着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的妇女,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年代,生意难做啊“老板,你这鱼怎么卖?”听到木案旁传来的声音,鱼贩精神一阵,原先还丧气的脸旁瞬间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搓动着双手笑道:“一条五便士,概不还价。”海岸的落日已经被浪潮吞没,原先昏沉的天空被夜幕笼罩。买鱼的男人背对着最后的余晖,笔直站立的身子投下了一道阴影,将木案淹没。鱼贩盯着眼前这看不太清容貌的男人,此时正如同一尊雕像般静默竖在他的跟前。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一个错觉而已。“兄弟,还买吗?价格可以商量嘛。”鱼贩试探性的开口。“买。”男人简短的回了一个字,随后就抛出了五个白花花的便士,随着海风叮咚落入了麻袋之中。鱼贩眼睛一亮,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爽快。“兄弟真是爽快之人!”鱼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就乐滋滋的将已经没了力气扑腾的海鱼拿起。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鱼贩麻利拿起了案板上的刀,开口道:“我不要鱼。”“啊?”鱼贩挥刀的动作僵硬在半空,表情显得有些迷茫。来到鱼摊之上,不买鱼,那买什么?
“我买的,是阿布多拉爵士的住址。”“你说什么?”鱼贩瞳仁猛地一缩,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买鱼男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握着大刀的手指紧了一下。“我这里没有什么阿布多拉的住址,兄弟,你找错人了。”鱼贩摇了摇头。“你有。”男人说完,身体微微前倾,将整张脸靠到了鱼贩的面前。“你是你?!”鱼贩被男人的动作一吓,握着大刀的手指捏得有些发白。然而,在他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全部容貌之后,惊吓变得更加的大。是昨天那个被他带去零件加工厂的男人!鱼贩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延伸到心脏,最后直冲后脑勺。“鬼啊!!!”他瞳仁在不断收缩,最后发疯似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就狼狈地向后倒退,手中的大刀还在胡乱朝林润挥动。又可能被什么东西拌住,扑通一声就重重摔在了地面。摔倒在地面以后,这鱼贩还没有失去力气。他左手支撑着地面,双腿不断弯曲蹬直,整个身子朝着后方不断蠕动。看着右手还在疯狂挥舞菜刀攻击空气的鱼贩,林润额头不由浮现出几道黑线。四周来往的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又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态度,稍微看了一眼后就匆匆远离这里。“咳咳,我不是鬼。”林润绕过了鱼摊,试探性的靠近这状若疯癫的鱼贩。“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阿布多拉!是阿布多拉!要找你去找他,去找他!”鱼贩见着林润朝他走来,一时间肝胆俱裂,脸上泪水如同斜了阀的洪水,与控制不住流出的鼻涕混合在了一起。林润皱了皱眉,捂着鼻子看着从鱼贩裤裆渗出来的黄色液体,沉声道:“没错,我就是鬼!你现在马上告诉我阿布多拉的住址,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报仇!”听到了林润终于承认自己是前来讨命的恶鬼之后,鱼贩浑身一颤,裤裆处的黄色液体徒然增多。“还不说?不说我就连你一块杀了!”林润看着如同溺水般胸膛剧烈起伏的鱼贩,阴狠的吼道。“我说!我说!阿布多拉平日里住在东城区紫荆花园区的别墅之中,那是他养小三的地方!”鱼贩被林润这么一吓,一时间如同倒豆子一般将阿布多拉的住址给全盘托出。林润双眼微微一闪,默默道:“东城区紫荆花园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址,林润显得颇为满意。虽然这种方法与他事先预想的实在是大相径庭。瞟了眼抱头躺在尿液之中瑟瑟发抖、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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