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拧上喝到一半的矿泉水,一手勾起她怀里鼓鼓囊囊包的带子,轻轻松松提起来。
还挺沉。
纪筝怀里的重量骤然落空,下意识伸手去拽:“我可以自己拿的。”
周司惟瞥她一眼,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塞到她手中,嗓音清凉:“帮我拿这个。”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
“重。”他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
纪筝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他拎着的更重的包。
切,想帮她拿就直说嘛。
在心里诽谤了几秒后,纪筝跟上周司惟重新抬起的脚步。
他今天穿得不同以往,虽然仍是一身黑色,但看起来要运动风许多,圆领卫衣领口有一隻小小的白鹤刺绣,袖口半卷到手肘处,露出肌腱紧实的小臂。
南大的新校区分东西两区,中间有城中马路隔开,操场研究生公寓和教室公寓都在西区。
从西区到东区,除却直接过马路,还有一大片人工湖连接两区,各有长楼梯衔着环湖路。
纪筝回想起他来时的方向,顺口问了一句:“你刚才是去跑步了吗?”
“嗯。”他简单应,换了一隻手拎袋子。
这样一来,原本横亘在二人中间的阻隔消失,纪筝得以离他更近一步,一抬眸就看到因为被汗水打水而捋上去的刘海,露出光洁英挺的额头。
从便利店下雨那天无意看见他露额头之后,纪筝就一直觉得,周司惟没有刘海要更好看一些,五官的俊朗完完全全体现。
她收回视线,状似随意地问:“你每天晚上都去跑步吗?”
“不是,”周司惟说:“运动会报了三千。”
“男子三千吗?”纪筝惊讶:“好厉害啊,我连八百都跑不下来。”
她虽然看着人瘦腿长,实则是个妥妥的运动废,每次体测跑八百都像阎王殿前转一圈一样。
周司惟偏头看她,语气漫不经心:“人各有专。”
那怎么不见你有不擅长的,纪筝在心里默默嘀咕,没天理了。
“想什么呢?”他出声拉回她的思绪。
“哦,”纪筝眼尾勾起浅浅的笑意:“我在想,我负责颁奖的项目刚好就是男子和女子三千。说不定到时候我可以给你颁奖。”
此时刚好走到c栋下面的楼梯旁,周司惟在白杨树前停下脚步,突兀地问:“颁什么奖?”
“啊?”纪筝被问得一懵:“拿什么名次颁什么奖啊。”
她说完在心里“嘶”的一声,想着该不会周司惟运动也不太好,报名只是图个参与,拿不了奖吧。那她刚才的话,岂不是往人家痛处戳去。
“拿不了名次也无所谓啊,”纪筝开始往回找补:“就算跑不到前三,没法拿学校的奖。不还有我呢,我送你一个特别的。”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巴掌大的脸在月色下显出粉雕玉琢的精致。
春夜风柔,吹动白杨树叶沙沙作响,周司惟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跑不好都有特别奖励拿的话,那跑第一名是不是有更特别的奖励?”
“这样吗?”纪筝错愕,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逻辑,她只是想安慰他一下来着。
“不然呢,”他神情自若:“难道第一名不该比没有名次拿到的奖励特别吗?”
“你说得对……”
但她单纯是随口一说……
他怎么还搭茬了呢?
纪筝还在迷茫时,周司惟忽然转身,微微弯腰,正面凝视着她。
夜色斑斓,天空挂着一轮银黄的月亮,头顶是翠绿的叶。
纪筝猛地从回过神来,捏紧手里的矿泉水,塑料瓶咯吱咯吱作响。
她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周司惟忽然靠近的如工笔画一样的五官。
他唇勾起一个微弯的弧度,抬手轻轻靠近她的脸。
这个动作在她瞳孔点一点点放慢,让她一瞬间回想起那次便利店遇见周司惟之后自己做的梦。
梦里是同样的姿势和距离,周司惟捧起她脸上,指节的骨骼的戒指触感微妙。
纪筝神色僵着,目光逐渐右移,移到他指尖光凉的戒指。
心里一紧。
预想中的触感并没有带来,周司惟只是慢条斯理地拨开了挡在她眼前的一缕碎发。
他身上并没有难闻的汗味,只有一点清淡的气息,像是春天湖边的青草香。
周司惟的目光很静,映着月色,轻声说:“那这个奖励,能允许我自己挑选吗?”
四月十五日, 南城大学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正式开幕。
整个学生会的人上上下下忙了一个多月,就为这几天,礼仪团的人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纪筝她们一众礼仪小姐, 要在整个开幕式穿着露肩裙举牌, 幸好那天天气很好, 万里骄阳, 晒着暖融融的光。
纪筝被安排的是计算机学院的举牌,她抱着牌子过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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