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动作一顿,也将视线投到门口。
“程醒。”纪筝惊讶。
程醒从门口走进来,黑色的夹克,看见周司惟之后,意外地挑了挑眉:“居然是你们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看向纪筝:“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段时间,”南城就这么大点,偶尔碰上熟人也正常,纪筝很快收回惊讶:“你也来吃饭吗?”
程醒笑:“我不是,这家店是我和我朋友合资开的。”
他说着,抬手叫来服务员,说他们这桌免单。
“不必了,”服务员还未点头,周司惟出声打断,放下杯子:“结帐吧。”
纪筝本也不想欠人情,闻言讚同:“总不好因为你是老板,就白吃白喝吧。”
“一顿饭而已,”程醒对上周司惟淡淡的目光,停顿两秒:“不过既然周哥在这,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纪筝,轻轻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留在伦敦和弗兰克斯一起呢,他还是比不上周哥,对吧?”
空气陷入沉默,纪筝愣住,不由得去看周司惟,他手搭在白色桌面上,食指慢慢摩挲着,神情古井无波。
而程醒,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后台有经理喊他,他对二人说了“失陪”后离开。
他一走,气氛彻底安静下来,邻桌亲热的男女不知何时也结帐离店,纪筝心跳如擂,莫名觉得温度在一点点下降。
“周司惟……”她张了张嘴,试探性喊一声。
他抬眸,眸色平静,瞳孔深邃。
纪筝蜷起手。
顷刻,周司惟移开视线,拎起一旁的外套起身,丢下一句:“走吧。”
仿佛过山车在缓慢攀升的过程中骤然停住,然后急速下降,不留一丝余地降到地平面以下。
纪筝沉默着跟上。
电梯里不止他们两个,她看着周司惟的侧脸,在腹内一遍遍打草稿想着怎么解释。
电梯门开,周司惟没给她在车上解释的机会,门口除了来时司机开的那辆车外,又多了一辆库里南,周司惟的另一个助理沈时从车上下来,拉开后门。
周司惟停步,对原本的司机吩咐:“送她回家。”
“我……”纪筝想上前一步拽住他袖子,却因为周司惟抽离的动作落了空。
“我送你去机场吧。”她敛眸,嗫嚅道。
周司惟注视了她几秒,视线平静地让人逐渐觉得不安。
“不用了,”几秒后,他终于开口:“早点回家吧。”
纪筝的心在一瞬间如坠谷底。
喧嚣的马路上,华灯霓虹里,周司惟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上了车,黑色的库里南从她身边驶离,没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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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末,纪筝心不在焉地收拾了几件行李,和叶梅说自己要出差,在机场与疏云碰面。
早上十点钟,疏云打着哈欠,满脸倦色走过来:“早啊宝贝,我昨晚去酒吧玩来着,真是困死我了。”
“吃早饭了吗?”纪筝关心。
“没呢,待会飞机上吃吧。”疏云摆摆手,随即“噫”了一声,睁大眼仔仔细细看纪筝:“宝贝,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比我这个通宵到五点的人还差?”
“有吗?”纪筝勉强笑笑:“可能昨晚没睡好吧,也没化妆。”
疏云松了一口气:“没事,咱们到那今晚先好好睡一觉,采访在明天。哎我跟你说,我昨晚都做好美食攻略了,咱们今晚就去好好吃一顿。”
她热情洋溢地掏出手机,纪筝暂时被吸引过去,专心听她讲帝都有哪些美食和景点。
十一月下旬,地处偏南的南城进入温度适宜的秋季,然而帝都却已经隐隐有了冬的兆头。
下飞机时,纪筝和疏云俱是被冻得一激灵,北方扑面而来的强风直接把俩人吹得头髮凌乱,皮肤仿佛要被吸干水分一样。
二人快速上了出租车,才有机会把糊满脸的头髮拨下来。
路边的树叶也被大风强悍地卷起来,树干摇摇晃晃,蛮横地矗立着。
司机大叔爽朗一笑,看看俩穿着薄薄风衣的姑娘:“今儿最低快到零下了,回头再出门可记得多穿点。”
疏云狠狠点头:“我忘记帝都冷了,上回来的时候十二月份就下雪了。”
纪筝打了一个喷嚏,回忆自己有没有往行李箱里塞厚衣服。
伦敦冬天的温度低,只是回南城之后,因为温和的天气,她一早把那些御寒的厚衣服都放置到柜子最底下去了。
好在酒店里开了空调,下车进去后,纪筝感觉自己脸都要□□燥的风吹皱一层。
她和疏云的房间不在同一层,俩人都没带厚衣服过来,也失去了出门的兴致,叫了餐在酒店内吃,就开始准备明天采访的资料。
对完明天的采访流程之后,纪筝和疏云道别,回自己房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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