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发现那姑娘不知何时将他衣角攥在手里,一直都没放手。
周司惟顿了一下,按灭手机,坐回去,她随之仿佛嗅到气味般凑了过来,脸颊亲昵地依偎在他胳膊旁。
微暝的光线笼在她四周,将她脸庞和发丝的轮廓晕得朦胧。
夜色深寂,他脑海中忍不住一遍遍浮现起她在医院说的话。
——周司惟,我从小到大隻喜欢过一个人。
——我很想你。
一字一句,仿佛破晓时的白光,慢慢地,全部照亮。
从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起,到看到她真的在机场,一整个晚上,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直到此刻,她睡在身边,恬静美好,才仿佛从云端,落入实地。
周司惟静静凝视了半晌,垂首将纪筝颊边的发丝拨开,手下无意间触及到的肌肤柔软滑腻,让他忍不住流连。
他低首,靠近,终于忍不住,在她绵软柔顺的发丝间,落下深深一吻。
-
次日,纪筝被喉咙的一阵干痛刺醒。
房间拉着厚厚的遮光帘,床头夜灯灯光昏黄,看不出来是几点,她嗓子干得厉害,撑起身去摸灯光开关。
不知道是怎么触碰到了开关,“唰”的一下,整个卧室都亮起来,让纪筝下意识抬手眯眼遮挡。
好一会儿,她才尝试着睁开眼,找到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纪筝下床,拉开窗帘,深城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看着有种黑云压城的错觉。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纪筝猛然回忆起昨晚。
她是在车上睡着的,那么……应该是周司惟把她抱回来的。
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没法看,纪筝头仍然有点疼,她一边揉脑袋,一边不忘发微信跟主编请假,加和疏云解释自己突然离开的原因。
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突如其来的宽敞明亮让纪筝脚步一顿。
这是一间大得过分的套房,目测至少有几百平米,客厅一整套灰褐色的沙发家私,铜色吊灯,一整面落地墙高高俯瞰深城港景。
周司惟原本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掐断电话,回神淡淡道:“醒了?”
纪筝也锁上手机,喉咙发不出声音,点了点头。
他向走廊另一端走去,端出一杯热水,还捎带着体温计,看她:“站着干嘛,过来。”
纪筝渴得难受,也没跟他客气,过去端起那杯水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尽。
周司惟已经打开体温计:“张嘴。”
她乖巧照做,含着体温计坐到沙发上等待。
期间有人按门铃,周司惟开门,侍应生推着一餐车的餐食进来,摆放到餐桌上,全程没有多看一眼。
纪筝垂眼盯着白色的体温计,面前忽然投落颀长的阴影,她刚抬眸,额头覆上微凉的手背。
周司惟俯身看她,皱眉,手又下滑,自然而然捉到她的手感知温度。
纪筝眼皮猛然跳一下。
昨晚不是做梦。
在机场,在医院,都是真实发生了的。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被周司惟圈着,他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纪筝眼也不眨盯着,手上肌肤相贴的触感如此真实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感官。
和昨晚是不一样的,她昨晚混混沌沌,然而现在,是清醒着的。
周司惟松开了她,微微拧眉:“没退烧。”
纪筝如梦方醒,拿下自己含着的体温计,看了眼,37度8,确实还在烧着。
她默默抱起玻璃杯,声音还哑着:“我再去吃片退烧药。”
话音还没落,周司惟就瞥了她一眼。
“先吃饭,”他淡淡的。
纪筝其实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但她也知道不能空腹吃药,于是点了点头,先提出一个小要求:“我能先洗个澡换衣服吗?”
周司惟言简意赅:“尽快。”
她回主卧,关上门洗澡。
深城今天的天气闷热,好在纪筝随身带的行李箱里有薄衣服,她挑出了一件暖杏色的法式茶歇群,长袖长款,也不会冷。
洗完出门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多了一个年轻的青年,是沈时,周司惟的另一个总助。
看到主卧出来一个人,沈时脸上滑过一秒钟微妙的惊讶,很快恢復如常。
周司惟合上文件,神色冷淡,看上去隐隐不悦。
纪筝猜到他可能要出门,果然,下一秒,他开口嘱咐:“午饭在餐厅,想吃什么直接打前台电话。”
顿了顿,周司惟又说:“吃了药晚上还不退烧,我带你去医院。”
纪筝“嗯”了一声,两手踌躇地绞了两下,轻声问:“那你几点回来?”
沈时敛睫,把茶几上的文件齐齐拿起来,低声说:“周总,我出去等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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