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蓦地回神,对上他的目光,本能地要说自己认识台上的人,可又怕文湛根本不信,笑她说胡话。于是,她笑了下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好厉害,才这么年轻,就创业成功,在硅谷都有响当当的名号。然后又果决勇敢地将公司卖掉,实现了财务自由,带着资金回国发展,建设家乡。”文湛最反感她夸别的男人,闻言冷嗤了句:“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回来收割韭菜而已,被你说得那么高大上。”穆晚晴脸色一沉,“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抛开她跟周大哥的幼年交情,单单一个旁人,看到这样年轻有为的榜样也该崇拜夸赞吧。文湛抿着唇,不想跟她在这种场合吵起来,只能压下脾气。台上,致辞结束的周亦儒,对台下微微一鞠躬,起身时,视线捕捉到某处,突然神色微恙。商业局的领导鼓掌含笑:“谢谢周先生,期待我们未来的精诚合作。”周亦儒收回视线,同领导握手客套。宴会正式开会,场面也松动自在了一些。穆晚晴被文湛刚才的话弄得不开心,也懒得拿他当人形拐杖了,趁着他跟人谈话时,撇开了他的手臂。她想去找找周大哥。当然,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讪。这么多年没见,周大哥肯定不认识自己了,她若突然冲上去套近乎,得多尴尬。谁知,拎着裙摆在人流中慢慢穿梭,还没找到呢,手机响起。她从精致的手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是个境外陌生号码。不知为何,她突然暗暗激动。她记得上次回复周大哥的邮件,特意告知了自己的手机号,让周大哥回国后联系她,为他接风洗尘。而这个境外号码——“喂,你好。”“你好,请问是穆晚晴吗?”耳边响起的声音,跟刚刚站在台上发言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谦逊、温润、低沉有力。心跳瞬间加速,穆晚晴下意识地抬眸四望,激动地问:“周大哥,是你吗?”另一边的周亦儒,听到回复时也正好看到了人群中抬着脖子张望的穆晚晴,于是含笑道:“我看见你了,别动,我马上过来。”“好!”挂了电话,穆晚晴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她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也忘了自己已有一双儿女,更忘了她的丈夫此时就在现场。她满心期待着跟周亦儒相见。就像小时候,她失去爸爸又被妈妈抛弃后,一个人走在放学下雨的路上,双脚焊在泥泞里孤立无援时,看到邻家哥哥撑着雨伞快步走来的欣喜与激动。那时候,周亦儒的出现总如神仙下凡一般,总能救她于水火。可惜,他们的友谊没有维持太多年。周大哥一家后来搬去了大城市,再后来,就听说出国读书了。时隔多年,还能见到儿时的玩伴儿,她心里的激动欢喜无法形容。
周亦儒看着眼前娇俏明艳的女人,细细打量,同样心情复杂。她的五官还有儿时的影子,所以刚才他站在台上,视线划过时能从人群里一眼辨出。可她身上,早已不是儿时那般自卑、怯懦又孤苦可怜的自卑和土气了。她美丽、大方、优雅、成熟。她已嫁作他人妇,而且丈夫出身不错,看样子非富即贵,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小晴,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两人互相打量后,周亦儒先行开口。穆晚晴眨眼回神,低头微微一笑,一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回应:“我……我也没想到,你上次在邮件里说要回国,我以为……真是太意外了。”两人都笑,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这种场合又明显不适合。一位中年男人走来,拍了拍周亦儒的肩膀:“亦儒,遇到熟人了?”周亦儒回头说道:“舅舅,这是以前老家的邻居,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被唤作舅舅的中年男子,看了眼穆晚晴,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亦儒,这位是文家三少奶奶。”“文家?”周亦儒出国多年,虽回国前对崇城的权贵阶层有过了解,但对那些个人信息和私生活却一无所知。舅舅提示:“文远集团的那个文家。”“噢。”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看向穆晚晴的眼神更加吃惊了。虽早就猜出她嫁的夫家非富即贵,却没敢想竟是崇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怎么会认识到这样的顶级权贵?几人正说话间,“弄丢”了妻子的文湛姗姗来迟。“乱跑什么?丢了我怎么找?”文湛的视线只盯着自己女人,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斥了句。穆晚晴浑身不自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亦儒,犹豫着要不要介绍。毕竟,刚才文湛还说了一堆诋毁周大哥的话。他怕这家伙不给人面子,当面让人家难堪。没想到,她迟疑着还没开口,周亦儒的舅舅先打招呼了。“文总,我正说一会儿找你聊聊,你就过来了。你说巧不巧,文太太跟亦儒,是老乡,小时候就认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真是有缘!”文湛大吃一惊。突然明白某人刚才为什么盯着台上的洋海龟目不转睛。原来是旧相识!心里震惊不已,但面上依然淡定,他只是微微挑眉,看了自家女人一眼,又转而看向周亦儒,风度翩翩地道:“这么巧?周先生祖籍是许镇的?”穆晚晴的老家叫许镇,是一个挺落后偏远的小乡镇,离崇城驱车都有四五个小时。周亦儒淡淡一笑,“是,我小时候也在许镇长大,读初二时随父母搬走的。”话音未落,他主动伸出手来,“文总,百闻不如一见。”人家来者是客,他做为当地企业家代表,自然得拿出风度。所以,虽然他此时心里怀疑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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