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被入侵的不悦,反而忽然生出些回家的实感。
好像真的养了条会期待他出现的小狗。
谭麒鸣没有再深究这些古怪的情绪,转而捏了捏陆宸的耳朵:“以后送你什么都留着正经戴。”
陆宸仰起脸,有些难为情地笑:“嫌我糟蹋东西了?”
他摇摇头:“不然都不知道是送给谁了。用在这上面的我会准备。”
“好。”陆宸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换上了讨商量的口气,“但是我有点怕痛”
谭麒鸣被逗笑了,拨了拨他胸口还没有取下的吊坠:“看不出来还挺娇气,那就用不太痛的。”
“谢谢主人。”陆宸心满意足地把头重新偎在他胸口,忽然想到这时候还不算太晚——虽然这种气氛下问这个有点煞风景,但他也不想因为没有眼色惹人不悦,小心确认道,“我是留在这,还是先回去?”
谭麒鸣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回答。
半晌他慢慢地说:“你住址都让人曝光了,让公司给你换个新的。这段时间没事就先住这吧。”
陆宸瞪大眼,他瞬间被吓清醒了,在脑海中把谭总刚才说的话飞快回味了几遍——怎么听都像是个同居邀请。
他应该趁谭总为说出这句话后悔前回绝,免得让他们都难堪。研究表明男人上完床头脑发热理智罢工可再正常不过了。陆宸恍恍惚惚地盘算着该怎样委婉开口,忽然听见枕边人清了清嗓子:
“不许拒绝。”
他怔怔地注视着谭总光润玉颜上隐约透出的一抹红,眼角慢慢弯了起来:
“好啊。”
陆宸转着手里的玻璃杯,眼睛盯着那层见底的果汁,轻声解释道:“我打算重新买个房把它卖了抵首付。”
简青不紧不慢地往烤盘上添了两片牛舌,肉片在炙热铁架上发出滋啦啦的烧炙声,他抬眼一笑:“你猜怎么,我也是这么跟谢骏说的。”
他看着陆宸张口结舌的神情,摆摆手道:“换一个借口吧。”
陆宸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后靠坐在椅背上,疲惫地垂着眼:“你都知道了,还是债务问题。”
简青皱眉:“怎么还没清呢?叔叔已经去世了,现在也轮不到你还吧。”
法律上是不讲什么父债子偿的,但是陆父借的高利贷原本就是游离在法律管辖下的灰色产业,不排除他们有别的逼债手段。
陆宸摇摇头:“不是他,是我以自己的名义借的。前年有段时间为了应急,签了今年还。”
简青隐约听说过这种操作,有些高利贷公司为了确保能吃到巨额利息,把还款时间约定在几年后一次性结清。前年陆宸签了璨星,未来可想多的是赚钱的机会,比起被连番索债骚扰影响工作,接受这种协议也在情理之中。
这件事陆宸显然是瞒着公司的,替父还债没问题,但是自己借高利贷就多少有些不好交代。他去年有很长一段时间事业停摆,预期收入大打折扣,这笔钱凑起来就比想象中要吃力些
这么一捋下来好像都合情合理了,简青信了七八分,只是隐约仍觉得有一丝古怪。明星的身份敏感,他有点担心那些放贷的流氓把陆宸看成摇钱树纠缠不休,忍不住建议:“要不还是让谢骏帮你摆平吧。”
谢氏这种根基深厚的家族都是黑白两道吃的,对付起这种事轻而易举。而陆宸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不想让他知道。”
简青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并不是谢骏。
他放下烧烤钳,表情郑重起来:“不是吧,认真了?”
陆宸笑着把话岔开了:“想什么呢。那可是大财神,得小心供奉啊。”
简青的脸色却更加凝重。陆宸避而不谈,就等同默认了。
简青并不很了解谭麒鸣,他们这种人都像来自另一个次元似的十分遥远,但也并非毫无印象——谢骏住院的时候他和前来探病的谭总短暂打过照面,如果忽略那人浑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光看身材和脸很容易被人误解成谢骏公司的模特。
他当时还和陆宸分享过此事,随口感慨说现在的有钱人怎么还能这样长的,什么好事都占尽了。陆宸听完却淡淡笑了,说自己以前听过他弹钢琴。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没头没脑的话,简青一下明白了大半,叹口气道:“以防你忘了,我来提醒你一下,我们雄性生物看上了什么漂亮配偶都是直接主动追求的。”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好友一眼,“你知道人类除了床伴还有一种关系叫谈恋爱吧?”
这话由他这个这么多年只顾下半身痛快不发展稳定感情的人说出来还挺有意思,但陆宸此时没有什么取笑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冷静回道:“他是铭晟的继承人,我们现在的关系叫包养。”
他抬头看了简青一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要劝我自取其辱吗?”
简青被他直白的表述梗了一下,也不敢替他在这个问题上盲目乐观,支吾半天问:“也许他不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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