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连那个活得太久的昏君李三都死了……他临死前可不好受,被他儿子政变夺权,自己一个人在偏殿伺候的人都没几个。我夜里去见他,他看见我的脸后吓坏了,跪在地上哭着叫你的名字,说他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要你不要再恨他,快去投胎吧……那时我就觉得很荒谬,李三刻薄寡恩,但年轻时候也是有风骨的,怎么年岁涨了骨气却没有了?我没有杀他,也没有理他,直接走了,没几天就听说他死了。”
“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主人,我总记得当年在众宁寺遇到你的情景,我那时只是筷子粗细的小龙,连头顶的角都没生出来,你从秃鹰下救了我,我就盘在你手腕上做你的镯子,后来你回了本家,天天拿药材养着我,十几年后我照着你的模样化形,之后你就不让我再唤你主人了。”忆起往事,青龙脸上绽出一抹柔软的笑容,他双目微闭,停顿了片刻,才发出了一声极细小极轻微的叹息。“你让我唤你,凌风。”
这一番回忆自然不会得到萧逸才的回应,他石雕一样地端坐着,听了许久本不感兴趣的青龙的故事,不打断也不接话,只是有一种奇异又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盘旋。青龙絮絮叨叨的那些琐碎小事化成一枚枚碎片,在他脑海中渐渐拼凑出了三百年前的大唐风华,那是他从未从见过的尘世,不需要清心寡欲,平凡却不庸碌的凡人人生。绚丽浮华的大唐风物里,立着金甲银枪的少年将军和一身素雅青衣,眼中却是狂热崇拜的青龙。
青龙终于从他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而萧逸才也勾勒完了他脑海中风物卷的最后一笔。
“凌风,夜深了。”青龙微微直起身子,却仍仰着头,用一种奇异的湿润眼光看着萧逸才。
从那双黑沉沉的眼珠里萧逸才看见了自己居高临下的脸上几乎算得上慈悲的表情,也许今夜他再也套不出什么话了,他点点头,刻意忽视某个呼之欲出的渴望,思索着寻个什么由头离开前给青龙渡些灵力治伤。
“你难得来看我,还在这陪我伤春悲秋。”青龙摇头轻笑,忽然双手抓着萧逸才的衣领跨坐在他的腿上,眼眶又一次湿润了,只是这却不只是凄苦,还有些纠缠不休的黏腻,“难得入梦,好梦不长,卢郎,就让青儿来服侍你吧。”
说着,也不等待回答,那双还染着血的嫣红嘴唇便吻上了萧逸才的嘴角。
夜深人静分明寂寥无声,萧逸才的耳边却是轰隆一声,犹如惊雷炸起,骇得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修道之人,不由自主地抓着青龙的肩膀,却再一次被青龙的变化惊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青龙光洁的额前竟不知何时生出左右两只天青龙角,碧玉一般通透精致,花纹繁复,凌然而立,而他头饰中央那一块宝石却是不见了。萧逸才忍不住用手去触碰,入手温热而坚韧,青龙却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黑亮的眼珠也泛出了碧色的光晕,下意识地侧过脸。萧逸才看见耳前那一处白皙的肌肤上也浮现了几枚碧绿的鳞片出来,这些鳞片与龙角,竟显得青龙端正俊朗的脸也变得妖异起来。
“不好!”
窗外的张林二人立刻警惕起来,透过那一点微弱烛光,青龙在窗边透出了剪影已经露出了兽妖本相,再加上之前那一吻,不管是为了师兄的贞操还是安全,他们都不能继续再等下去。
然而就在他们拿起法宝时,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十分香甜,却一点都不腻人,反而十分清爽,初闻之下头脑一清,然后这头脑的清凉却不会消失,反而顺着骨头一路向下,到了小腹时已灼热炽人,叫人如烈火焚身般气血翻涌,再难往前迈上一步,身体也跟着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张小凡脸色一变,意识到这香味正是从室内窗户缝隙泄露的一点,急忙拉着林惊羽连连后退,也是他们运气好,这时正有一阵夜风吹过,带走了空气中的甜香,他们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但即便如此,也是面红耳赤,双目发胀。
而等他们稳住自己时,房间中二人的剪影已经伏在了床上,纠缠在了一起,隐约有不堪入耳的欢愉声从房间逸散。
两个青年修士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啐了一口。
“竟然用这种……这种药物,魔教妖人当真下流!”
张小凡想了想,尴尬地说:“我听曾书书说过,龙性本淫,所以经常会发出那种味道。”
但说归说,他们倒也清楚,是他们给青龙用了故人梦使之认错了人,这才使青龙雌伏于大师兄,本是他们趁人之危,就算是青龙用了药,也是他们不占理的。
“那我们还在这里等吗?”张小凡犹豫道,“我们在这听……不太好吧?”
林惊羽也是俊脸一红,咬牙切齿地说:“不能走,万一故人梦失效,咱们得帮衬着萧师兄。”
两人后退了几丈远,直到退无可退,又封了自己的耳朵,才再看向了那面空白的窗户。
青龙恍惚间以为自己化作了原身在云间漂浮,视线空茫,忽然间被卷入九天之上翻滚的气流,在剧烈的颠簸中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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