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蛊毒宗便遣人前来拜访,先是让下属前来探探虚实,态度比之前相去甚远。
阁中众人拿不准什么意思,便将口信捎到了阁主跟前,顾千珏冷笑,面容有些不耐。
蛊毒宗宗主倒也不完全是酒囊饭袋之辈,昨日一番话想必也是入了心,权衡利弊,还是不消得罪霄月阁,且说阁主拉低身份抛橄榄枝,宗主却是下威立势般行径,颇有扬举深仇的意味,倒是不识抬举了。
一来二去便想明白自己的理亏,更不说霄月阁也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忍一时风平浪静,倒不若放低姿态,赔礼道歉,将大战消弭于此。
在观星堂里,看着与昨日风度气派全然不同的鹤鸿湫,颔首垂眉,恭谨谦和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两旁的手下捧着木盘,置着丝帛楔书,列出蛊毒宗道歉的赔礼条目规格,倒也是颇具诚意。
温匿着愠意的阁主只是冷着脸听着一条条的禀报,随着声音列出的奇珍异宝,不咸不淡地抬手命人将东西搬进库房,眼神都没有落一个,瞧不出情绪。
有些轻慢的怠倦,倒是宗主眼观鼻鼻观心察出些不满,立手止住下属的禀报,两手作礼,铿钺清朗的声音:“梨棠春一药,蛊毒宗上下已在全力研发赶制解剂,可还尚需些时日,此乃缓解之药,望阁主笑纳。”
阁主依旧冷着脸,只神色稍敛,差人小心地从蛊毒宗宗主手上取了药瓶,在手中把玩观摩一番,收入储物袋。
蛊毒宗立江湖已久,靠蛊虫和毒药起势,式微之际,却是一味不入流的药博出些名气来,打着无药可解又能让低至毫无内力傍身的普通人上至武功盖世的能人异士变得失去抵抗力,媚由骨生,放浪淫邪。倒是为娼盗卑鄙之事行了方便,不过蛊毒宗也并非什么名门正派,江湖声誉什么的也不甚在意。
研制解药一举,有些明面上砸自己招牌的意思了,如此诚意,倒有些推拒不得了。
顾千珏本就不欲与人结仇,何况原身伤人在先,虽不满他人新仇旧恨一并算在自己身上,却也是外人看了不容辩驳的事实,现在又半胁迫着让人妥协,反而观之有些过分了。
派人将昨日登拜的赔礼悉数交付,蛊毒宗知晓意味,双方各退一步,谈判对峙的局面登时其乐融融。
事宜处理妥当,顾千珏便寻来顾铭,将解药交由他手心,嘱咐他食下。
顾铭有些滞涩,动作僵硬着含服下药丸。
没有梨棠春的约束,阁主便再无约束,理应高兴。至于自己的去留,除之后快还是百般折磨,不打紧的,本来就是这药物的功效,留他苟活了一阵。
因为月旬发作一次的缘由,顾千珏不放心将人放去身侧以外的地方做事,虽有护法之名,行事却多围在阁主身边,众人都知晓个中利害,便觉理应如此。
但也有人私议不应授予一个禁脔阁中职务,避免公私混淆,扰乱绩务。反驳的声音大大小小都有,都被阁主的雷霆手段止住了。
不是禁脔,是珍之重之的人。
有了缓解的药物,以及即将到手的解药顾千珏当然畅快,他可以放男人自由,让他一展羽翼,沉沙的戟怎能由此堪折。
阁中不乏一干人却颇有些看戏的心理,没了药物的束缚,脔宠还能得意几时,作为阁主不可磨灭的污点,下场怕是不会好过。
这不,在阁中不过几日功夫,便被外派领了紫羽令做刺杀的活儿了。
霄月阁的刺杀任务等级羽令从小到大是,白、灰、黄、青、赤、紫、黑、金,紫羽令算得上比较危险的任务了,不过由护法来接却也说得上符合身份。
阁主不过是权作为顾铭坐实此位铺路设瓦,却不知在他人眼中,顾铭不过影卫出身,功力难堪此任,由护法的名头来接任务,有些挑大头耀功的意味,更加嘲讽,此举不过是阁主寻个由头让人送死罢了,不知事的东西还只管拿乔。
然而无人关注的小影卫,却也是当年影楼试赛魁首之位,更何况不止几日时间,前一阵子,一直有阁主亲自教导武功,提升一个境界当然不止是天赋,刻苦还有世外高人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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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玉盘高悬,犀风凌厉,沉沉墨夜,树梢头的枝干瘦骨嶙峋地扭曲着。一席鸦黑便装的残影轻点梢丫,轻灵地跃向下一处,没有半点响动,足见此人功底的浑厚。
身形翻飞着毫无费力地穿过机关林,顿地的瞬间,指尖捏一诀淳厚的内力敲向阵眼,几息功夫来回运作的死物刹时崩溃瓦解。
涟磬宫宫主楼璧爻的闭关地。
找到地方的顾铭反手指骨轻敲着霜月弯刀的柄,酝酿着死力。
随着阵法的轰然倒塌,楼璧爻心下一阵惊骇却不显,早有准备地抽出佩剑,迎上令自己眉心直跳的威胁感源头。
狠厉带着掀翻山海之势的杀意袭来,寒光乍现,兵刃碰撞之际,两股强大的内息共振爆破气浪一圈圈荡开,将周围的垒台石块炸得粉碎,稍低阶的物件也顷刻化成齑粉。
也算有见识的楼宫主看见霄月阁标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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