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路。
“我也高兴。”男人从善如流。
顾千珏哑然失笑:“不是这样的。”但却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是手上摇转轮的动作顿了下来,眼神也重新定格到男人的瞳眸中去,这双眼睛比初见他时光亮不知多少倍,还掺杂着更多的微小却尚能解读的情绪,唯一不变的是,这墨玉流光中始终映着他的身影。
“阿衍,其实我更希望你是阿衍,不是顾铭。”顾铭是我的,阿衍是却你自己,我不希望你成为谁的附庸,为了谁而任凭摆布,只希望你做自己,快活高兴,恣意洒脱,爱己而后爱人,希望你能自私一点,不要总是想能为我做些什么,傻子。
这话隐含太多信息,顾千珏却没在细说更多,在这个外露多过内取的环境,他尤谨慎。
男人当然是不太明白这话的深意,神色难掩几许变幻。
“别多想了,呆。”顾千珏拍了拍人的脑袋,遏制住那些胡思乱想。
虽没有参加狩猎祭,但因为太律与鲜奉的偏爱,说是补偿也好,总之顾铭的属地分到的东西尤为多,部民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抱着瓶罐或是皮兜将分装到的种类繁多猎货一一往自家运着。
尝过那果酒之后,顾千珏也算是品到了滋味,不能去捉鱼打猎之后,他们的乐趣显然少了很多,但顾千珏决定拉着阿衍去妇人家里学酿酒。
纳挞不讲究权者安身趋命与民,总之这里的掌权者都亲和没有架子,唯太律与骨冕身上天然带着威严仪态。
况两人也缺一个少有部民的地方亲近,因此从来不将那妇人传唤来,而是每每去她家中请教。
矮屋的后院有一片倒乱的篱笆,篱笆里立着零散的木架,上面爬满了藤蔓植被,小小黝黑的果实顺着架子坠下,个个饱满晶润,伸手一摘,只闻那日晒风吹的木架子发出凄惨嘎吱地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裂断开来。
顾千珏摘了一颗就往嘴里送,甘甜且没有半点回酸的味道令他不自觉弯起了眼角。但是这一举动可吓住了那妇人,她拉着顾千珏,动作难得失礼。
果子在这叫做紫香珠,吃了少许便会唇黑舌紫,一副中毒模样,有人曾试过喂了些土鼠,结果没两天那土鼠彰显出狂躁的征象,乱窜乱叫,最后暴毙而亡。当地又从来不缺蔬果,因此这个果子到现在就成了装饰用,几乎从来不会有人去摘着吃。
妇人让两人回了屋坐着,随后给顾千珏端来了一碗绿糊膏状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恶臭,说是催吐解毒的东西,顾千珏闻着就直皱眉更别说喝这奇怪的东西了,原主本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他却不好跟那妇人解释这些,只趁着那妇人不注意的功夫,提着内息连碗带糊扔出窗外几里远,假意擦擦嘴,示意自己喝完了。
经此一役,顾千珏是不敢再乱吃什么了,虽然不怕中毒,但是也挺怕妇人给他喂的这些奇奇怪怪东西。
两人老老实实跟着妇人学起了酿酒,将那陇野的红果李装酵几罐,另还有黄菇果,葡萄果等等,凡是妇人家中有的果子,都各封窖了一罐,打算尝个新鲜。
临走,顾千珏悄悄摘了好几颗黝黑的紫香珠,这玩意儿保存不了多久,他则回毡帐之后再以此果罐封起来,打算一并酿酵出来,只是这罐子上贴了个小小的白条做标识。
既然是毒果,那这酿出来的倒算得上毒酒了。虽然顾千珏兜里有的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但这个东西从自己手里诞生还是有不一样的体会。
妇人的当家是在造坊库的铁匠,专事属地农耕器具的制作,手艺精湛,听闻这一事的顾千珏心中又活络起心思。
与阿衍分别,罐封完毒酒之后,又折返回妇人家中,那当家的也到了下工的时间,于是顾千珏以帮着做工为由头磨着让人教他锤炼些小玩意儿。
这几日当家早与这人浑个眼熟,就算不帮着做工,有事相求也是要办的,何况承耶还偏照他家私下给了不少赏,拒绝了顾千珏想要帮工的念头。
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顾千珏还是明白的,哪能叫别人白白搭上精力做这些事,思来想去,将藏在腕鞘中的暗匕悄悄解下来,再假作从怀中掏出,递给那当家的。
知这事不好推诿,当家还是收下了东西。
这意起并非偶然,顾千珏此前随着顾铭逛属地的集市便发现了此处有名的萨逻刀剑,纳挞刀剑的制作工艺精良无比,惟刀锋有楔,剑身榭刻图案,银错兽纹,事与祭祀的刀剑则更是精美华贵,柄身铜芯为柱薄骨烧合,鞘外银金浮雕错嵌红蓝翠松宝石。
锋刃之锐,削铁如泥,吹可断发。
阿衍属地的封赏也不少,其中不乏这些萨逻刀剑,可从来没见男人瞧上过什么,顾千珏自认同为男人不可能不喜欢这些好刀,可阿衍却从来只趁无人之际拿出霜月悄悄擦拭打磨。
于是有了这个机会,顾千珏便决心要自己锻造一把刀送给他。虽然他不知道阿衍对霜月的珍重来自于他,此举倒阴差阳错迎合了。
观摩学习许久,顾千珏才上了手。一开始也掌握不好锤凿的力度,时轻时重,将那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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