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宁。”
或许是春雨突兀而至,此刻吟出的话语也被也被雨水浸润的潮湿绵密。
桑宁宁心头一颤,指尖都蜷缩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快得抓不住,但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反复回想珍藏。
像是暮春里,微风拂面吹来的刹那。
容诀凝望着桑宁宁的脸,想用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早已被雨水浸湿。
如同那支化掉的糖葫芦,湿哒哒的麦芽糖浆顺着红色的圆落在手背上,黏腻的触感并入每一个毛孔,哪怕洗去后,也依旧存留着香甜的气息。
如此狼狈,倒是久违。
容诀这么想着,唇边扬起了一个笑,下一秒又咳嗽起来,用灵力幻化而出的伞也跟着东倒西歪,桑宁宁赶紧伸手扶住,却在下一刻就被对方握住。
他的手掌覆盖在她之上,反向握着,冰凉的体温在这一刻,比雨水更侵蚀人心。
桑宁宁动了一下,却没有如上次那样轻易挣脱开。
她蹙起眉,有些困惑。
若是往日,容诀不开口,她也会安静的陪着,从不会觉得尴尬又或是无聊。
哪怕有过争执,但桑宁宁本心上,从未真正怀疑过容诀。
只是此刻的情况太过特殊,大师兄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桑宁宁顾不得之前的那场变扭,她的眸光中透着些许担忧:“大师兄,你……”
“桑宁宁。”
容诀抬起眼,定定地望着她,他其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但在对上桑宁宁的目光后,却又弯起眼眸,说出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能不能,不要选无情道。”
——能不能, 不要选无情道。
分明是一个问句,但容诀说出口时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过于浮于表面, 桑宁宁一眼就可以看穿。
又或者说,从他方才叫她“桑宁宁”的那一刻起, 桑宁宁就知道了容诀此刻的态度。
“大师兄。”桑宁宁盯着他,忽地开口, “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有的时候,不适合笑。”
容诀一怔,唇角的笑意慢慢敛去。
“抱歉。”他咳嗽了几下,道, “我又忘记了。”
桑宁宁垂下眼帘,却没有再多言, 只拽着对方的袖子, 道:“先回去再说。”
然而这一次, 她轻轻一拽后, 容诀却没有如往日那样跟在她身后。
桑宁宁奇怪地回过头,就见容诀还是立在原地,用灵力幻化出的伞向她的方向倾斜, 但他却仍动也没动。
往日总是弯起的眼眸此刻没有丝毫弧度, 只是其中仍是细雨朦胧。
先前从未见他如此模样。
可怜, 脆弱,又满目空茫。
像极了在雨夜走在街上时, 偶然遇见的的野犬。
明知这或许有几分是容诀刻意为之,桑宁宁心头还是蓦地一软, 像是塌陷下去了一块。
先前憋着股气,想要吊着对方的心思再也不起不了分毫,桑宁宁看着容诀,抿了抿唇,转开眼望向远处的青山细雨。
“如果大师兄答应给我做一辈子的糖葫芦,以后也再不骗我,瞒着我,我就不修无情道了。”
她的手本已经松开了容诀的袖子,但此刻却又被容诀紧紧握住。
他无声的靠近,嗓音低低地发问:“师妹所言,当真么?”
桑宁宁颔首:“自然。这下师兄愿意和我走了?”
容诀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敛,走在她身旁时,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桑宁宁瞥了他一眼,唇边终于忍不住小小的翘起。
她随后往自己和容诀身上都贴了一张避雨符,在御剑行至住处时,才又开口。
“大师兄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话,才改了道吧?”
容诀微怔,却没有纠正桑宁宁的话。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容上,随后弯唇一笑:“看来是我想错了?”
桑宁宁笑了一声,又很快收敛。
“这话先不提,我倒是好奇,师兄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去找流光师父的?”
容诀如实告知:“我去问了景师弟。”
“何时?”
容诀咳嗽了几声,柔声道:“落雨之前。”
桑宁宁坐在软榻上,撑着头。
她身体上有些疲惫,但精神上却是极度亢奋。
桑宁宁想起那日在鬼哭林中,自己昏迷后大师兄轻易解决了褐色怨魂时云淡风轻的神情,不禁好奇。
“以师兄之能,为何不在我进入师父住处前拦下我?”
容诀在软榻的边缘坐下,闻言笑了笑。
他为桑宁宁盖上了一层薄毯,慢条斯理道:“因为当时觉得干涉师妹的决定不好。”
那时干涉不好,现在干涉就好了么?
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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