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有所减弱,魏清失望地放下手,但仍然眉头紧锁。
他必须去找周迁,和他说明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对方会知道,这个哥哥是谁,他们曾经住在哪里。自己终于记起了一部分记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也是个好苗头,如果周迁知道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吧。
想到这里,魏清现在就想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想和对方分享这份快乐;不知道到了那时候,对方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喂,你到底怎么了?头很疼吗?”
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魏清猛然回过头,发现毕龙正戒备地望着自己,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和试探的光,像一头好奇又残忍的小兽。
——他一定是在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逃走,或许还想着杀了我……
一瞬间,魏清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这想法十分突兀,却合情合理。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一定也会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们都是人类,而自己却是长着触手、披着人皮的怪物……
青年垂下眼,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这不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心灵上的寂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周迁能理解他,因为只有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是他的同类,也是唯一不会恐惧他、不会背叛他的人……
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魏清的头疼有所减弱。他重新抬起头,看向毕龙。
红发少年歪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脸上的表情这么奇怪……”
下意识地,魏清避开他的视线,冷淡地说:“没什么,和你没关系。”
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悄然而起,将他和毕龙隔离开来。以前,魏清只是隐约有所感觉,其他人大概不会喜欢他这样的怪胎;可在记忆苏醒之后,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人类的不同之处。与其说是“不同”,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两个物种了,人类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他。
可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自己想变成这样的。
听见这话,少年不爽地皱起鼻子:“呵呵,是么……”
“反正嘛,我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我在犯什么贱,毕龙想,为什么要主动关心这傻逼呢。
29、
听见这话,魏清眯起眼,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下床,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毕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他不怎么了解这个人,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但下意识还是觉得,这时候最好不要惹怒魏清。
这几天相处下来,毕龙也把这人的套路摸了个七七八八。看得出来,魏清其实很好说话的,也不会伤害他,只是有点恶趣味,喜欢捉弄人,比起这疯狂的世界要好相处多了。所以他虽然不爽,但也懒得反抗了。
反正,做都做了,也不能怎么样了,他又不是什么古代三从四德的贞洁烈女,被男人碰了就要死要活的。
至于别的么,毕龙也想得很清楚。和魏清的这笔账以后再算,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杀了这个人。
刚做的粥还在厨房里煮着,顶上的金属帽嗤嗤地冒着气,魏清关小了火,然后才回头,不紧不慢地进了卧室。
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一排排金银首饰摆得整整齐齐,满满都是房屋女主人的东西。毕龙看见魏清在里头挑挑捡捡,最后抓了几个东西握在手里。“你在找什么?”
魏清并不回答,握着东西就爬上了床。他脸上的表情和几分钟前比起来大不相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毕龙下意识摆摆腿,就想往后躲,然后他就被魏清抓了回来,“你在躲什么,”黑发青年说,“不是说‘随便我’吗?”
他摊开手掌,让毕龙看了个清楚——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枚细细的金色耳环,表面镂刻着精致的纹路。魏清的手指上套着几个皮筋,像幼儿园小朋友扎头发用的那种,又细又小又紧,只能扎一小撮一小撮的头发,稍微扎多点就会断开。
毕龙皱着眉看着他,不明白他拿这东西过来是什么意思。但这家伙坏心眼的很,肯定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方法了。“你轻一点,”少年往后缩了缩,说,“不要像之前那样就行。”
“之前那样是哪样?”
就是你今天早上的时候,大白天就把我按在地上猛操的那样,毕龙想,那时候真是难受坏了。当然,他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只是撇撇嘴,郁闷地说:“没哪样。”
话音未落,双眼就被蒙住了。“你不想说就算了,”魏清说,“不要这样欲言又止,很讨人厌的。”
“哈哈哈,这还没一天的功夫呢,你就嫌我讨厌了?”毕龙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真是喜新厌旧,论讨人厌的程度,还是你他妈的比较讨厌吧!”
视野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毕龙只能感觉到,魏清的视线始终黏在自己身上。但那并不是欲望的眼神,而是一种夹杂着疏离、考究和渴求的复杂目光。魏清和毕龙一路上见过的人不同,他并不疯狂,也不残忍,和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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