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将自己的位置摆到更低一级的台阶上去,就像是蜗牛遇上蚌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笃信主动的自轻有时候反而可以成为一个有效的自我防御装置,因为这样当别人再去贬低你的时候你的内心也并不会那么失落。他不愿意相信晏邢宇一直纠缠着自己是因为什么出格的原因,在这具千疮百孔堕落不已的躯壳下所平躺着的只不过是一颗承受不起太多伤害的心。他想要的只是一床价格便宜舒适厚实的棉被,至于那些质量上乘的羊毛被蚕丝被或者羽绒被,他认为自己是消受不起的。价格越昂贵,证明你需要付出的也就越多,被伤害后留下的创口也更加难以愈合。他从未奢望过能拥有这样的温暖,到如今甚至演变为了惶恐,进而不断拒绝那些纷至沓来的美好憧憬。同时,他是如此地害怕晏邢宇只不过是要尽兴地玩弄折磨他最后再将他一脚踢开。
“你想要什么关系?”晏邢宇盯着他,他的墨绿色的玛瑙般通透的眼睛心无旁骛地盯着这个眼神躲闪的beta,他沉静的眼睛里似乎总是可以看穿一切,又或者说当他愿意的时候他会毫不费力地看穿一切,他吐字时一音一节从不含糊,“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的话,我们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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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郁晕晕乎乎地被晏邢宇牵上了轿车。当晏邢宇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反应才足以表示自己的意见了。在说完那句话以后,晏邢宇理所当然地吻上了曾郁的唇,这是自他腰扭伤以来两人第一次接吻,可却是他们所有的吻里最最轻柔的一次。晏邢宇像一个绅士一样扶着曾郁的下颌,这一个吻并不算缱绻,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次毫无技巧的唇部组织接触,曾郁却任由自己的四肢百骸僵死在时间里,他知道他有时间去辩驳去追问的,可是他却无法阻挡自己完全在这一瞬间屈服了。
有一句话像是秋天的叶子落在了草地上。他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我想要他说的那三个字,我想要试一试,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是我很想要试一试,如果我放低姿态,就算真的受伤了也不会再那么痛了,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试一试。他这么想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好……晏邢宇。”他叫了一遍晏邢宇的名字,他的声音里没有喜悦,却像是受到了来自神明的救赎,而一无所有的他仅仅是被握一握手就已经无限感激了。
晏邢宇带曾郁去理发。在很久以前他就盘算着要把曾郁过长的头发剪短,现在beta已经决定要完全听从他的话语了。他把曾郁带去他一向光顾的造型室里,在场的beta造型师发现晏邢宇带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可大可小地吃了一惊,尤其是发现两人紧紧相连的掌心以后。他们没有当着晏邢宇的面讨论这天大的八卦,转过身却疯狂地朝彼此使眼色。店长很快出来,以专业的素质接待了造型室尊贵的客人。
“您的脸很小,五官也清秀,发型留得再清爽些会更好呢。”店长熟稔地摆弄着曾郁的两鬓,在镜子里对他说。
曾郁局促地笑,正打算客套应答,在他身后坐在沙发里翻金融杂志的男人开口了:“发脚全部收拾干净,越短越好。”
曾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店长也用探寻的目光来回看了二人一眼,随即灿笑着点头:“没问题。”
店长的手艺非常好,动作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将曾郁收拾得精神了许多,顺便还给他做了个发型。这下子,beta后颈的腺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了,那上面有一道并不算明显的齿痕,向旁人明示他近期的被标记。等店长离开,晏邢宇向曾郁招招手,让他过来,曾郁愣头愣脑地迎过去,alpha说:“坐过来。”
曾郁听话地坐在了晏邢宇身边。高大的沙发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晏邢宇举起掌心,将它覆盖在beta一览无余的腺体上,覆有薄茧的指腹在微凸的腺体上轻微细腻地摩挲。
曾郁觉得有些痒,难耐地缩缩脖子,脸也红了起来。
于是晏邢宇停止了这暧昧的动作。他倏然抽回的手让曾郁滞了滞,曾郁下意识以为晏邢宇生气了。
alpha从沙发上站起来,在beta未觉察时忽然凑到他耳边轻飘飘地冒出一句:“蠢。”随即扬长而去。
他在外面总保持着这一幅道貌岸然的形象,曾郁气急败坏地跟在alpha大步向前的背影后,晏邢宇钻进车里时特意将车门留下一条缝,曾郁激动得差点失去理智,以为晏邢宇把门关上了,于是他打算一把拉开车门然后也不客气地回骂一句,比如说你这混蛋什么什么的,这样的想法导致他拉车门的动作用力过猛,未关闭的车门像是发射到一半还没进入绕月飞行轨道的火箭撞在他身上,他“嗷”一声哀嚎,狼狈地后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去。
后来在车里,晏邢宇又补了一句:“蠢到没药医。”
曾郁简直欲哭无泪。
碍于司机的在场,他们一路没有肢体接触。曾郁觉得被吹过的头发十分轻盈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等车子一停,他迫不及待地跳下去,仿佛要和晏邢宇撇清关系。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奇泽会突然出现,他以为他们之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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