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姗闻言,蓦地一怔,而后眼中的泪水混着血一同落下:“快走吧……”
眼见仙宗弟子追杀而来,狮将只能叼起孩子就跑,可那些人并不准备放过它们,见到它们逃走的背影,有人大喊道:“那只妖兽带着魔教的后代逃跑了!快追!”
狮将在山林间逃窜,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若打起来,它必然无法保护他。于是,它将他藏在一处树洞里,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清澈眼睛,叮嘱道:“他们跟你躲猫猫呢,你躲在这别出声,被抓到可就没糖吃了,知道吗?”
小孩捂住嘴巴,认真地点了点头。
狮将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引走了追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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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时,浓雾四起,携着血腥之气漫山遍野。
太上重明一身银白华裳站在满地血迹之中,分外惹眼。
庄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朝他作揖道:“尸体皆已入葬,死的都是无相山弟子,并无仙门弟子。”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可无相山实力并不比仙宗差,九华宗也遭受重创,无相山不应该如此惨败,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黑衣人又道:“是无相山内部出现了叛徒,那人带着仙门弟子从密道奇袭,并事先在庄内水源下了毒……”
“不必说了。”太上重明打断了他的话,满地血迹倒映在他眼中,似翻涌起暗红的巨浪:“今日这些仙宗,本尊一个个清算。”
“还有一事……”黑衣人话语间有些拘谨:“后山找到一个三岁孩子,是无相山右护法的养子,该如何处理?”
太上重明沉思片刻,道:“送去慈悲殿养着吧。”
光阴转瞬——
太上重明早已记不清过去多久,千年如一日,日日承受雷刑,守着照夜灯的火光不灭。
直到这一日,元珠不翼而飞,太上重明惊惧地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元珠气息,只能在三川之中一寸寸寻找。
遥远的玄古冰川之中,雪渊秘境开启,在无数仙门弟子涌入秘境之时,一道小小的人影从秘境中走了出来。
她双目如蒙尘的玻璃珠,肌肤似冰雪般透着易碎,操纵着尚有些麻木的四肢,往冥冥之中受到感应的地方而去。
待到开春时节,下山游历的赵庆在宣云峰山脚下遇见了她。
赵庆看着痴傻如木偶的小女娃,浑身破烂脏兮兮的,鞋也没穿,脚趾都被磨烂了血肉。令他震惊的,是这张脸——和师祖月女实在太像了!而且还在宣云峰的山脚下,莫不是月女转世?
他装作慈爱,试探着问:“你叫什么呀?你家人呢?”
小女娃虚虚望着某处,僵硬回答:“我叫闻铃月。”
赵庆又问:“那你家人呢?你来这里做什么?”小女娃不出声,他又追着问了几句话,她仍旧不回答。
他脑子里灵机一动,问她:“你叫什么?”
“我叫闻铃月。”
“你家人呢?”
“……”
“你叫什么?”
“我叫闻铃月。”
赵庆了然,感情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他瞅了瞅空无一人的山脚下,现在这开春天气又冷,不能让她一个小孩子在这,只能暂且先带上山,再一边寻找她的家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闻铃月抽条儿似的窜高了,在宣云峰上不能说是横行霸道,也能算别人避之不及的对象,特别是她持剑的时候——她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桃木剑,捅来捅去,路边的草都得被她拦腰砍断。
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她痴傻的眼珠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下意识地朝着大长老阁去。
刚进院子里,她就看见了那只趴在那休憩的大黄狗。
二话不说,闻铃月举着剑就朝狗捅去,半人高的大黄狗被她追着捅得四处嗷呜乱窜,躲进狗窝里那更相当于瓮中捉鳖跑不掉的活靶子。
大黄狗感觉自个屁股被捅得肉都散了,一怒之下抬起狗腿就踹在了她脑门上。
这女魔头终于消停了……不过,怎么躺地上不动了?瞅着她满脑门的血,大黄狗愣住了,连忙用爪子按压她的心口,可千万别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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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台上,太上重明守着那盏灯,元珠消失,可照夜灯里的神魂没有消失。只要神魂还在,闻铃月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
怀着这样的念想,他倚在灯旁睡去,火苗摇曳的影子在他脸上跳动,忽地,灯闪灭后,又重新燃了起来。
太上重明猛地惊醒,看着烛火闪动的照夜灯,他双眼赤红弥漫,浑身开始颤抖,灯未灭,神魂消失了。
磅礴的神君之力从照夜台铺天盖地地涌向四周,他竭尽全力地想感知闻铃月神魂的气息,直到,一丝微弱熟悉的气息从遥远的剑川传来。
他迫不及待赶往剑川,终于在无数慈悲殿弟子之中,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太上重明立于宣云峰外,看着她狂傲不逊地摧毁了启灵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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