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点了吗?”萧白缈有些愧疚,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无法避免不了对萧夫人的伤害,他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地弥补。
“好多了。”萧夫人慈爱地看着萧白缈,如果她的声儿没丢,现在也应该和这孩子差不多大了。
想着,她轻叹一声:“若你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萧白缈心口揪痛,他看着萧夫人渐生皱纹的眼尾,即使他对她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此时也无法不共情这位可怜的母亲。
他道:“若是您不嫌弃,就把我当成您的儿子吧,我以后天天都来陪您。”
萧夫人眼中泪光一闪而过,既惊讶又欣喜:“听你这样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既然日后都是一家人,不如让雨儿为你收拾房间,你就在侯府住下吧?”
萧白缈同意了。
于是晚间,萧夫人就命人摆了筵席。
萧秋雨没想到萧白缈会主动过来,在萧夫人说出以后萧白缈就是她的儿子的时候,他惊得连茶盏都打翻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犹豫是否将萧白缈就是自己亲弟弟的事告诉父母,萧白缈不仅是他的弟弟,更是他的爱人,可偏偏这两个身份是无法并存的,他一旦说出真相,就意味他和萧白缈就永远不可能了,可如果不说,这个家就永远也不能完整,父母的心结就永远无法解开,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进退两难间,萧秋雨还是决定问问萧白缈怎么想的。
萧白缈的住处被萧秋雨安排在自己的隔壁,筵席结束后,他跟着萧白缈进了他的住处。
萧白缈朝他伸出手:“长命锁还我。”
萧秋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而后才反应过来,就着这个话头问道:“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萧白缈淡然道,“被牙婆几经转卖,最后流落街头,被师父收养,帮着他偷东西过活。”
萧秋雨喉咙发苦,干巴巴地道:“那……那你这些年怎么不回来?爹娘都很牵挂你。”
萧白缈随口胡诌:“被拐后生了场大病,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不久前才想起来。”
“哦……”萧秋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弄人,如果萧白缈没有失忆,如果他没有对萧白缈生出感情,或者他们没有发生关系,事情都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沉默片刻,他又问:“那天,是你把他带到客栈的吗?”
这个他当然就是指那个冒牌货了,萧白缈点头,“是我。”
“你想恢复身份吗?”
萧白缈看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萧秋雨心直往下沉,“那我们呢?爹娘都知道我心悦于你,还曾劝我去追求你。”
“当时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没答应过你,那至多只能算是个误会。”萧白缈叹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和萧秋雨的纠葛本就不在他的计划内,他最首要做的,还是完成任务。
萧秋雨一震,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
他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萧白缈要回长命锁,转身夺路而逃。
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坐了一夜,试图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惜毫无头绪。
几天后,一直等不到萧白缈回霍家的霍谦坐不住了,直接杀进了侯府。一进门,他就看出萧秋雨神色不对。
萧秋雨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歹霍谦算是知情人,纠结之下,他就将事情对霍谦和盘托出。
霍谦听后久久不能平静,放在以前,他可能会庆幸,这样一来萧秋雨就没法和他争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萧秋雨已经标记了萧白缈,他已经是萧白缈的乾元了,标记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烙印,还意味着乾元和坤泽会贯穿彼此的一生,那些抑制的药物毕竟不是万能的,如果有一天,药物对萧白缈不再有效,他还是得靠萧秋雨的信素和抚慰度过情期。
这段关系是斩不断的。
一番深思熟虑后,霍谦将其中利害告诉了萧白缈。
“我自然也希望你能与侯爷和夫人相认。”他劝道,“但是和秋雨……就保持这样吧?如何?你扪心自问,你对他当真没有一点亲情以外的感情吗?”
萧白缈愣了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明白你是怕侯爷和夫人伤心,但事已至此,命运弄人,我们只能接受。只要掩藏好一点,侯爷和夫人不会知道的。”
萧白缈没说话。
在萧白缈一天天的陪伴中,萧夫人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一抹忧虑,无人的时候常常独自叹气,再也没有从前无忧的样子。
萧白缈默默看着,转身招来一个小厮。
“带我去见萧秋雨。”
萧秋雨生怕萧白缈把长命锁要回去,自那天之后,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时时刻刻都在恐惧着最后一刻的到来,除非必要,他都不敢和萧白缈见面,总觉得多僵持一天,他就能晚一天失去萧白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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