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前,工作人员给她们拿来水,曼佗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不?远处的陈婷一番犹豫,终于走了过来。
曼佗看了看手表,这人真够扭捏,足足踌躇了六分?钟。
“招……”陈婷脱口而出差点喊了曼佗以前的名字,‘招’字一出马上改了口,“曼佗。”
曼佗拧上水瓶盖子,发了一个鼻音当应了。
徐静安的视线从她们身?上游移,“你们认识?”
这话是对曼佗说的,陈婷不?好接,抿着唇偷瞄身?边人,只见曼佗又‘嗯’了一声,神情泰然,“认识,是我朋友。”
陈婷明显一怔,眼睛微微发亮,随即笑着向徐静安伸出手,“你好,我叫陈婷,是曼佗的朋友。”
分?享会结束后,接下来便是期末考和暑假了,上一年暑假曼佗没有回家,但今年罗盈春租了公寓楼下的小商铺,规划开一家甜品小店,她得回去?监工帮忙。
热火朝天的七月,曼监工戴着大大的农工草帽,穿着大裤衩人字拖,站在小铺子前,用小沙铲刮外?墙上的广告贴。
一代优秀高校人才的美丽归宿。
曼监工咬牙切齿,对着一张张黏得牢固的‘通水渠’、‘开门锁’碎碎念,可恶!贴贴贴!她得记住这些牛皮癣,以后绝不?光顾!
不?到半小时?,曼战五渣已汗流浃背叫苦连天,她躲进铺子里吹风扇偷懒,人瘫成□□状。
很快,外?出采购的罗盈春回来了,还把闲得慌的旺旺雪饼一并带回来,“我俩碰巧在批发市场遇见。”
旺旺雪饼格外?兴奋,得知罗盈春正在筹备开店,第一时?间?赶来凑热闹,虽然小店刚租下,目前只有雏形,但不?妨碍饼子的八卦劲头,绕着罗盈春东问西问,还说帮罗盈春发圈宣传。
最后才把注意?力转到她曼姐身?上,“曼姐,你在做什么?”
曼佗没好气地指了指店门。
王雪娟不?明白,罗盈春解释道,“外?面?墙上贴了很多小广告,我用洗涤剂也?刷不?下来,只能拜托小曼帮我弄。”
王雪娟邪魅一笑,高举小拳拳给了曼佗一个鼓励的眼神,“曼姐,加油!”
曼姐不?想加油只想揍人。
这边小店装修如火如荼,另一边的骑楼,也?终于贴出了拆迁公告。
不?仅骑楼,琴姨的面?包店也?准备拆了,已到政府规定的最晚搬迁时?间?,琴姨拖磨数月,最终还是要离开。
离别?总带着伤感与不?舍,琴姨握着曼佗和罗盈春的手,不?断叮嘱她俩要照顾好自己,还让她们有空到外?地找她。
“现?在交通方便了,出省也?就一张车票的事。”
二人点头应了,罗盈春眼圈极红,她悄悄往琴姨兜里塞了一个信封,里头留了一张银行卡和密码,是她存了大半年的积蓄,结果被琴姨发现?,连忙推托,“你这是做什么?”
“琴姨,您是我的恩人,大恩人。”罗盈春吸鼻子,“您就收下吧,如果不?是有您,我现?在肯定还居无定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游荡。”
“那也?是你命里有福气。”琴姨说着,又看向曼佗,眼神幽远,少顷后才开口,“你们俩啊,不?管怎么样,都好好过日子吧,有个伴也?好,不?孤单。”
最后,琴姨并没有收下罗盈春的钱,已是花甲之年,她头上添了银丝,但身?上温婉矜持的气质始终不?变,坐上女儿女婿的车后,还朝她们挥手。
罗盈春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车子远去?,她遥望着那道车影,泪眼模糊,“琴姨,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
曼佗握紧了她的手。
七月末的午阳酷热难耐,曼佗手心出了汗,她轻‘嗯’了一声,并在心里感激琴姨的看破不?说穿。
以罗盈春的性子,如果琴姨把这事放到明面?上,只怕会一直耿耿于怀。
罗盈春的眼泪止不?住,她转身?看着眼前的店面?,泛黄的店招牌上,是掉漆开裂的‘迎香饼屋’,旁边的住房建筑早已围上了绿色的防护网,只剩下孤零零的面?包店仍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仿佛被周遭抛弃。
一股无名酸楚入喉来,再望向不?远方,旧小学也?围满了黄色警告线,明明立于阳光下,却显得荒芜萧瑟。
宛如经过岁月洗礼的老人,写满了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我们真的很幸运。”罗盈春眸光廖寂,“起码得到了身?边人的体谅和理解,你的朋友知道后,也?没有疏远你。”
曼佗微张口,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其实王雪娟和陈婷未必是真正的接纳,大概是出于对友谊的重视,选择给予最大的尊重。
可无论如何,这确实如罗盈春所说的,很幸运。
“不?如我们回骑楼看看?”罗盈春说道。
曼佗应好。
从面?包店到骑楼,沿路大部分?旧房屋都贴上了搬迁公告,住户们在收拾,有的门前停了几?辆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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