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将相片规规整整地放在神龛上方:“过来给你爸妈磕头。”
司承昱老老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你长大了,你爸妈肯定会高兴。”司荣光颇为欣慰,布满皱纹的脸也难得冒出一丝笑容:“你爸妈挂念你,尤其是你妈妈,经常在我跟前说起你小时候多难照顾……”
他的目光,渐渐望向照片里那个笑意盈盈的nv人,似乎要透过一张相片去看到活着的对方:“佳柔,你看,你的孩子已经这么高了。他一点都不难照顾……他非常健康,这两年身高窜得特别快,他那些朋友没有一个有他这样的t格……他又聪明又懂事,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即通……跟你一样聪明……”
香火缭绕缓缓上升,弥漫整个客厅,檀香味溜进他的鼻尖,让他不禁抬起头,再一次看到这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相片。
司荣光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在他被司荣光从孤儿院带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被告知了怎么姓谁名谁,以及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还记得司荣光第一次拿出这张照片时他难以言喻对于亲生父母的震惊,以及从司荣光嘴里那些有关于父母的陈年旧事。
他父母双亡,一起si在一场车祸意外中。
说是意外,实则人为。简单来说,就是一对警察夫妇被人制造车祸意外致si,然后身为遗孤的他到处流浪,最后被司荣光找到的故事。
故事的具t内容,他并不清楚。司荣光不说,他也懒得去问。他父母被什么人杀害,司荣光到底什么身份,他也懒得去深究。
于他而言,相片中的这对夫妻,只不过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些年,总被要求着给陌生人磕头,对于他来说,算得上一件离谱的事情。
“承昱,给你父母上柱香。”
他起身,拿起一旁的檀香,点燃,老老实实地cha在相片中间的香炉里。隔着一片烟雾,相片里的nv人,笑容越发温柔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也笑了笑,没办法,即便是亲生父母,没有陪伴和关ai,真的不能责怪他脑海中有这种想法。
满星和明月,似乎是一瞬间消失在灰暗的夜空之中。只残留黑云笼罩着的午夜时分。客厅里的灯光,在此刻显得不够明亮,落在司荣光身处y影的面容之下,晓得这位老人格外y郁暗沉:“承昱,再给你父母磕个头。”
他磕头,闭上眼,听着养父在耳旁的孜孜教导。
大概是这个时间点,嘉嘉就要起夜。
她总是半夜三更要起床一趟,或是喝水或是上厕所。还记得嘉嘉小时候,怕黑怕孤独,曾经有一整年,他都是睡在她房间里的客厅以备她随时召唤。
但她现在肯定不想再看到他。
他闭着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
“承昱。”司荣光再次将目光,深深地望向相片里的一男一nv,语气沉着:“一定要让你母亲保佑我们大事得当,顺顺利利……”
司承昱缓缓睁开眼眸,那双悄似照片中nv人的桃花眼含笑如春风拂面。
他跪在神龛之下,在已故父母的遗相面前,听着养父的教诲,心无任何波澜。没有对父母身亡的气愤,对琐碎往事的怀念,对谋划大事的执着。睁开双眼时,他脑海中有且仅有的一个想法。
嘉嘉的小b,真的非常甜。
徐嘉禾一直都觉得上学是件非常枯燥又讨厌的事。要起得很早不能睡懒觉,和一群人挤在一个才几平方米的地方一呆就是一整天。
她已经和爸爸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去上学,但不管爸爸怎么疼她,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有过让步。
保姆阿姨准时叫她起床,帮她放好了要穿的衣服,又给她挤好了牙膏放好热水随时洗漱。徐嘉禾脑袋一歪,只朝着阿姨瞅了一眼,差点没让阿姨腿一软,生怕这小祖宗又g点其他折腾人的事情来。
“小司呢?”
阿姨知道她指的是司承昱,明明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嚎着明天早上不许司承昱进她的房间,今天又问起了行踪。
阿姨嘴皮子哆哆嗦嗦地,不清楚司承昱的行踪,可更怕回不上话来。
徐嘉禾闭着眼睛,巴掌大的小脸隐隐有戾气涌动,只是一瞬间,洗漱池里的热水就被她用水杯舀了一勺往人脸上泼去。
阿姨倏地尖叫,满脸惊恐,好在热水没有滚烫,但结结实实地被泼了一脸,瞬间火热地说不上话来。
她生气,就要发脾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都往人身上砸。
阿姨滚在地上,瑟瑟发抖,难怪这些年照顾徐嘉禾的阿姨走了数十个没一个能安稳g完一年的,要不是为了丰厚的薪水,她也不想伺候这样这样的主家。
洗漱完,也换好了衣服。她丢下匍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阿姨走出房门。
门口站着的男人,清隽温雅,自然而然接过她手里的书包:“嘉嘉该去吃早餐了。”
她看着对方的脸,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似乎t1an一个尿尿的地方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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