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轩州城,廉义一行继续向乌城方向行进。他还在回想昨天与孟安的会面。轩侯为什么要见自己?从陈管事能找到茶馆来看,一定是进城的时候就有人通风报信,看来轩侯早就决定要见自己一面。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就算有昭告天下的乌城城主的任命文书,也不足以让轩侯高看自己一眼。那原因只能有一个,派系!自己能获封乌城,世人一定认为自己是魏国公的人。想想自己昨日与轩侯的对话,恐怕他更加认定自己就是魏国公的人。那自己获封乌城究竟跟魏国公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廉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叶扁舟,不受控制地被卷进炎国的权力旋涡中。不过眼下这些都不太重要,旋不旋涡的也得先活下去。对于自己来说,到了乌城之后,扯一扯魏国公的虎皮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又走了二十来日,在廉义有意加快速度的情况下,队伍已进入炎国的西北地区。在这晚春时节,附近的河流甚至还有西边西山高原上流下的雪水。西山高原雄踞炎国西部边界,北部与北方的北岭山地相夹,形成西山走廊;南部到了炎国南边的海岸线后又一直向西南方向延伸。整个西山高原雄伟壮阔,一望无垠,是炎国西边一道天然的防线。廉义一行在一处驿亭歇息。廉义看了看手上的地图,说道:“这驿亭离乌城已不足百里,我们快的话不出三日便能到达。这是去乌城的最后一个驿亭,我担心后面的路不太平,我们待会往北走,先去梁城。”“不太平?哥你是怕有埋伏?”“嗯,虽然我觉得他们不至于那么蠢,但是不得不防。”“埋伏?哪个鸟人敢埋伏我们?”问这话的是马平,廉义亲兵里其中一个拾人队的拾长,小小年纪就长的牛高马大、膀大腰圆,偏又生的黑不溜秋,往地上一杵就像小半截黑铁塔。廉义闻言笑了笑,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小心驶得万年船。去梁城看看也好,毕竟以后也算是我们的邻居。大家再歇一歇,我们待会就出发。”不多时,他们再度出发向北而行。由廉二牵马,廉义随亲兵们一齐走着。从平中城出发以来,廉义并未过多骑马,总是与自己的亲兵们步行赶路,嘴上还说:“你们跑得能有马儿快?我还是随你们步行罢。”亲兵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家主。就在他们向北又走了几里地之后,远处的半山腰上竟然有两个人躲在树上,向路上张望着。“大哥,上不上啊?”其中一个站在稍矮的树干上的人问道。“上你个头啊上,看见个人你就问上不上,上树满足不了你是不?”站在较高处的人呵斥道,“这伙人才两架车,物什少不说,个个带着家伙,行进间有章有法,绝对是官家的人。先不说我们啃不啃得下,就算啃下了也得崩坏几颗牙,而且后患无穷。”“原来如此,还是你聪明啊大哥。”“哼,学聪明点,你个猪头!继续盯着,我下去躺会,有人来喊我。”“好嘞大哥,安心去吧。”
——————当日天黑前廉义便抵达梁城。这梁城与轩州城比起来就像那驴车比之四匹高头大马拉的马车。出入城池的人稀稀落落,城内看着也是暮气沉沉。廉义内心估计乌城或许也是这般样子,希望会比梁城好。一行人谁也没心思再去街上闲逛,找了间客栈便匆匆睡下,翌日大早再度出发。出城后又向西北行去,这次向涵城进发。众人一路无言,紧赶慢赶,日行近五十里,也没能在天黑前赶到涵城,只得在附近村庄借住一晚。翌日晌午时分才接近涵城。不过这次廉义不打算进城,略一歇息,转道向西南朝乌城而去,按照这两日的速度明日下午便可抵达乌城。“啊,终于到了。”廉义呼出一口凉气,远处依稀可见一条黑线,想来便是那乌城的城墙。廉义激动的情绪中还带着一丝紧张,期盼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这一日。“我的封地,我来了!”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隐约可见乌城的城门。廉义突然说道:“小六,你把刀放下,先进城探探情况。我们在这等你。”“是,家主,我这就去。”小六是马平那队的亲兵,是所有亲兵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年仅十六,一脸稚气,为人却不失机灵。一行人在道旁的树底下等着。过了大半个时辰,小六跑了回来:“家主,大致情况探清楚了。前任城主暴毙有小半年了,他的遗孀何氏一直住在城主府,何氏的家族是乌城最大的家族,有不少子弟在城防司任职。”小六想了想,接着说道“听闻现在城里的决策还是以何氏为主,城里百姓都在传下任城主就是她了。”“城内兵力如何?”“城门处有四个人,城楼上目测十个左右,城楼里面不清楚。”“城主府的情况呢?”“大门同样有四个人,无人出入,其余情况不清楚。”情况跟自己想得差不多,自己的受封让何氏从暗地里的城主成了多余的人,势必会引起何家的强烈反弹,何家会如何对付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难道把何氏娶了?廉义哑然失笑,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逗笑了。廉二问道:“哥,可有什么好办法?这何家一定想着霸占乌城。”“想不到,不过我是君上封的乌城城主,他们肯定得忌惮这个。”廉义想了想,对小六说道:“小六,此后你跟我们分开,你在暗处活动,见机行事,给你些盘缠,切勿引人注目。待会我们先进城,你晚点再进。”接着又吩咐道:“小二,刀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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