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君廷朝议。在朝议开始前,总务司吏部府司书叶达宣读了几份人事任命。“经议,君上决定发出任命:任命护城府府令刘敬为护城府司书,任命张松年为护城府府令;任命平中府府令杜凌为平中府司书,任命刑案处处长高栋为平中府府令,任命刑案处副处周步为刑案处权知处长,任命城安处副处任章为城安处权知处长;律令府司书年辉官复原职,总务司副司左煜不再兼任律令府司书;谏议府谏议郎廖炳官复原职。任命如上,诸位可有异议?”朝堂众臣齐呼:“附议!”继而朝议开始,三位司长照例出来汇报工作,今日民务司黄伦最后汇报。轮到黄伦汇报时,他略显沉重地道:“近几月君土东北地区的雨量一直不小,周边的河流水位已经暴涨,近日来雨量仍有逐渐增大之势。之前军务司已调兵协助当地官府转移受灾百姓,但从目前来看,还需作更坏的打算,将百姓转移至更远的地方,以防洪涝。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是,眼下秋收在即,一旦发生洪涝,东北地区的粮食将颗粒无收,大部分百姓的余粮是绝对不够过冬的,形势危急!”众官员闻言议论纷纷,这洪涝和饥荒可是大问题。“这洪涝是注定的了?”信君问道。“几成定局。近些日子东北的雨势越来越大。”黄伦答道。“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是寡人做错了事,上天怪罪于我?”信君叹道。“君上,眼下还有挽救的余地,为时未晚。洪涝并未完全发生,应尽快将百姓转移至别地才是。”炼桓急道,似乎真的在乎百姓一样。信君闻言瞥了一眼炼桓。炼桓继续道:“东、北二领离东北地区不远,由他们出兵协助转移百姓,在时间上可占得先机,眼下正是与洪水抢时间的时候。”“那百姓要转移到哪里呢?”黄伦问道。“自然是转移到东、北二领。日后洪水退去,愿意回去的百姓再回去便是。”“依臣愚见,太公此策可行。”炼仲适时开口。信君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一阵烦闷。“东、北二领地狭兵寡,就算是在时间上占得先机,如何能完全转移得了东北的百姓?这事可马虎不得。依臣之见,军务司也得出兵相助,毕竟之前军务司便已协助过当地官府救灾,此次去更是熟门熟路。况且君土的百姓,还是转移到君土更合适。熊平令,军务司出个五千人救灾不成问题吧?”赵帛问道。熊智愣了一下,回道:“不成问题,下午便可动身。”“东、北二领各出五千人也没问题,三路兵马同时行动,转移百姓更迅速。”炼桓随后道。“东、北二领离灾区不远,依下官之见,二领还是留多点兵马自救吧,这洪涝不得不防啊。”赵帛淡淡道。“赵大人言之有理,二领各出两千人得了。”纪康也开口了。“救灾的兵马当然是越多越好,你二人出言阻挠是何居心?”权蔚也加入进来。“下官是好心提醒,就怕有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赵帛呛道。“够了!孟卿,你意下如何?”信君出面调停。“救灾不是小事,人多力足,臣觉得军务司可出六千人,二领各出三千人前去救灾。救的百姓也应尽量往君土转移。”“善。诸位可还有异议?”炼桓瞪了一眼赵帛,道:“附议。”
“附议。”其余人附和。这时黄伦又道:“解决了转移百姓的事,那收成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此次转移受灾百姓之后,灾民大概会四散各地,如何解决粮食问题,是个大问题,众人陷入沉思,不少官员又议论起来。此时韦明出列道:“臣觉得军务司应将转移的百姓转移至何地做好记录,接收了灾民的城镇,若官府府库的粮食大大有余,便开仓济粮;若是不足,便直接让当地的地主乡绅拿出余粮救济,等灾情过后,君廷再根据各地接收灾民人数按量拨付粮食。”不少人闻言点头,护城府新任司书刘敬甚至说了出来:“韦大人此计甚妙!”上面几位大人还在思考此计的可行性,其实韦明此策与炎国历来赈灾之策大同小异,只是稍稍改动了细节。“不妥。开仓放粮应是官府之事,怎能由地主乡绅来做?”孟秀竟然站出来反驳。“孟大人,我朝历来如此,有何不妥?”问这话的是温延,他觉得总算是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了。“温副司,历来如此,便一定对么?地主乡绅会拿出什么粮、拿出多少粮给灾民?君廷拨付的粮又是什么粮?”“孟右令,由地主乡绅赈粮,可保地方稳定,此事光靠官府可不够,灾民可能比洪涝更可怕。”赵帛淡淡提醒道。炼桓三人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灾不灾民的跟他们毫无关系,本打算闭目养神,但此时都睁开了眼睛望了下去,似乎有好戏看了。“赵左令,他们只想要口饭吃,若是有粮可吃,怎么会比洪涝更可怕呢?”“孟秀,这是朝堂,不是书院。你可有对策?”赵帛问道。“应由军务司与当地官府共同记录接收的百姓,由当地官府开仓赈粮。君廷再从君土其余各地购入平价粮,按量拨入当地。”“若是一地接收的百姓过多,当地的官府如何够粮?官府的府库若是发不出粮,后果有多严重,不需要我多说吧?”“君廷现在便可准备部分粮食,先行拨付。”“不可,今年秋收未收,君廷的粮拨了出去,今年收不回来怎么办?”“今年只有东北受灾,眼下秋收在即,如何会收不回来?”朝中众人没想到今日一个救灾的问题便引得几位大人明争暗斗,左右二令甚至直接对峙了起来,似乎许久不曾出现这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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