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裕骐道:“二太子今夜暂请安歇,明日正会再议大事。”
宗裕骐说道:“哀情伤身,你可不要太操劳了。”
枕流微笑道:“多谢挂怀。”
宗、卢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整。小妖戴孝送上了饭菜,照例是满桌鱼虾。
宗裕骐心下过意不去,说道:“贵山有丧事,我跟着吃素罢。”小妖就含泪添置了一席素斋。宗裕骐温言道:“你自去你同伴处,不用来照拂我们了。”小妖感激告退。
卢弥焉可不顾什么红白喜事。他食量大,风卷残云吃完了自己的饭菜,又把宗裕骐那桌鱼虾也拿来吃了。
宗裕骐看他吃得全情投入,不由得一笑。
吃完了饭,卢弥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盘腿坐下。
宗裕骐也跟了过来,俯下身子,伸臂迎面抱住了卢弥焉,把他的脑袋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颈。
卢弥焉一愕,埋头在宗裕骐柔软的怀抱里,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得浑身僵硬,不知所措道:“怎么?”
宗裕骐放开了他的脑袋,两手搭着他的肩膀。两人额头对着额头,宗裕骐笑吟吟道:“弥焉,班老仙师没有看错你,你本性果然很善良,只要离开魔道,你就变好了。”
卢弥焉望着他清澈的眼眸,迷惑道:“我什么时候变好了?”
宗裕骐笑道:“我们晚杏
卢弥焉“喔”了一声。
宗裕骐搓了一会儿他的手指,说道:“我听从班老仙师的遗嘱,不仅因为他是长辈,还因为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导人向善是好事,为何不做呢?我瞧见你变好了,我自己也很开心呀。”
卢弥焉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
宗裕骐忽然闭上眼睛,喃喃念起缚仙索的口诀。他修为太浅,凝神念了数遍,卢弥焉才觉脖中一空,接着左手金光一闪,缚仙索挪到了他的左腕上,便如一只金手镯。
宗裕骐睁眼微笑道:“戴在手上,比套着脖子要舒服些罢?你平时用袖子掩住了,别人看不见,也没那么丢脸。”
卢弥焉晃了晃左手,那缚仙索松荡荡挂在他的腕间摇晃。卢弥焉点点头,低声道:“是舒服多了。”
宗裕骐笑了笑,侧身躺在他的榻上,一只手撑着头,好奇道:“北溟海是什么样的?我从没见过海。”
卢弥焉的眼神落在虚空中,缓缓道:“北溟海的海水灰蒙蒙的,好像永远都望不到边。海底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好吃的,每一天都自由自在……”
说到这里,他出了一会儿神,低声道:“我加入天火魔会之后,终日守在总坛,鲜少能入海游玩。”
宗裕骐问道:“天火魔会的总坛在什么地方?明天咱们告诉真君、枕流他们,群仙合力杀过去,端了乌云子的老巢,释放你双亲族人,助你们夺回家园。”
卢弥焉微一迟疑,说道:“我若是跟你说了,师尊就知道是我泄露了秘密。”
宗裕骐抬腿碰了碰他的腿,说道:“那么就当是我严刑拷打了你,你抵不住酷刑才招的,一切罪责都在我身上。”
卢弥焉说道:“师尊把总坛建在北溟海底秘境,进出都得通过海眼。北溟海的海眼忽隐忽现,行踪无定。里面的人出来容易,外面的人要进去,难于登天。”
宗裕骐惊讶道:“这么厉害呢?”顿了一顿,“乌云子这份功力智谋,若是能用在正道上该多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卢弥焉困劲上来,打了个哈欠。
宗裕骐说道:“你累了是不是?那我们休息罢,我不闹你说话了。”
卢弥焉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点了点头。
两人便即漱洗,吹烛安寝。宗裕骐怕卢弥焉累着,也不要他梳头了,自己打了条大辫子了事。
大帐里漆黑一片。卢弥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匀停的呼吸声。
宗裕骐却睁着眼睛睡不着,朦朦胧胧听见远处的停灵草篷飘来一阵洞箫哀乐,想是枕流等要为佑巽彻夜守灵。
那萧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便似黄昏秋雨淅淅沥沥,说不出的凄怨哀伤。
宗裕骐听在耳中,不觉又怅惘,又寂寞。他实难入眠,便披衣起身。
卢弥焉睡在他对面的榻上,梦中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唔?”了一声,眼睛还睁不开,作势要跟着起身。
宗裕骐忙过去摁住他的被角,说道:“你睡罢,我自去走走。”
卢弥焉倒回了床上,瓮声瓮气叮嘱道:“你别掉坑里了……”
宗裕骐好笑道:“天在上,地在下,要是踩到了坑,我也只好往下掉了。”
卢弥焉沉沉睡了过去。
宗裕骐出了帐篷,天高云淡,星河高挂,远远看见停灵草篷外,点着一排白灯笼,冷冷清清的萧声更加分明。宗裕骐对着草篷的方向拜了一拜,便转身向别处走去。
今天来到菡萏湖的群仙,夜里大都在降神山营地或湖边木棚歇息。也有些不愿与人为伍的高士散仙,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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