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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手机再次亮了。

赵钱钱只好接过来,帮他接通:“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一秒的安静,很快传出一声低沉暗哑的男音:“严在溪呢?”

“他喝醉了,”赵钱钱被海风吹得头疼,坐起来按着脑袋,嗓音疲惫地回答。

“请叫他接电话,我有急事。”

“小严!”赵钱钱轻轻拍了下严在溪的脸颊,把他摇醒:“小溪!在溪!有人找你!”

严在溪迷迷瞪瞪打了个哈欠,哑着嗓子接过手机:“喂……”

“你在哪里?”

“啊?”

严怀山额前垂下的碎发被海风吹得飞扬,他面色沉静,垂下眼看着脚下,不远处沙滩上并肩叠在一起的两个黑点,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哦哦……”严在溪反应很迟钝,说话有些大舌头,模糊不清,拖腔拉调:“窝在海边——哥——”

严怀山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自电流中穿梭,像离他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两人之间隔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ni刚刚在家窒息了。”他说。

“什么?!”严在溪登时清醒了,他连忙从沙滩上跳起来,手脚不稳地又栽倒在地。

赵钱钱尖叫了一声,同样摇晃着纤细的四肢努力将他扶起来。

严怀山隔着电话,说:“已经送去医院急诊了。”

“现、现在,”严在溪觉得嗓子被刀子刮过一样,生疼,努力吞了口唾沫,急忙问:“现在怎么样了?!有事吗?!怎么会窒息?”

严怀山却没有回答有事或没事,他只是道:“医生说它不小心把球吞进去了,刚进手术室。”

严在溪大脑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严怀山沉稳叫着他名字的声音持续响起,才猛然回神:“哥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赶过来!”

赵钱钱听到他的话,担心地问没事吧。

严在溪摇头说要送她回家自己就赶去医院。

赵钱钱摇头说:“没关系,你快去吧。”

严在溪咬了下牙,手指扣进手心:“不行,你一个人喝了酒,我得把你送回家。”

“在溪,”严怀山突然在还未挂断的电话里出声,说了一个地址:“我在这里等你。”

“好!”严在溪着急地弯腰把地上的衣服和空酒瓶捡起来,挂了电话准备先打车送赵钱钱回家就立刻赶去。

冷风吹得更大了。

严怀山的衣角浮动不大的弧度,他静静地站在高处,注视着沙滩上陡然动气的两个人影,踉跄着从滑软的沙坡上搀扶着走来,而后蓦地转身,矮腰进入车内,加速驶离这片海岸。

严在溪赶到宠物医院时,严怀山已经换了无菌服跟进手术室了。

他的助理在门口等着严在溪。

“狗呢?!”严在溪匆匆跑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随着渗出额头的汗水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称得上邋遢,还浑身散着浓郁的酒精味。

助理先前没见过集团的三公子,见他这幅模样,转瞬即逝地皱了下眉头,很快从椅子上站起身,道:“在手术室。”

严在溪把被水打湿的头发撸到脑后,完整露出一张苍白的英俊面孔,写满了惊慌。

他忙不迭问:“我哥呢?”

“严总换了衣服也跟进去了。”助理打开文件包拿了一小包纸巾递给他。

严在溪道了声谢接过来,抽了一张带有清香的面巾纸按在脸上,干燥柔软的纸张顷刻被汗水浸湿,他贴在手术室紧闭的铁门上听了几秒。

什么也听不到。

隔了一扇不算厚重的空心铁门,严怀山独自安静站在明亮的白炽灯下,ni吐着薄且红的舌头,凑过来仰起鼻尖顶他的手心。

ni敏锐地捕捉到那扇门后熟悉的微小声音,尾巴蓦地摇摆,撑着后肢从地上踩起来。

“ni。”严怀山在它身后淡声叫了一下。

ni又摇摆着大尾巴,唰地竖起耳朵,两颗黑眼珠莹莹亮着,转向严怀山的方向。

严怀山随意依靠手术台边缘,左手里握着一颗绿色的毛绒硬球,右手抱臂,搭在曲起的手臂上,神态冷漠地垂眼和ni对视。

“我哥……怎么……”“还不出来……”

铁门外,断续传入严在溪焦急的声音。

严怀山听到他的助理安慰了严在溪几句,请他先做到椅子上安心等待。

“汪!”

ni的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兴奋地叫了一声想要扑向铁门。

“ni,”严怀山又叫它名字,稍站直身体,恰好将白炽灯挡在头顶,他冷漠地陷入阴影之中,薄唇轻微撅起,嘴角勾起不重的弧度:“嘘。”

他抬手轻掷,小球在半空划出绿色的抛物线,朝身后幽深的回廊远去。

“汪!”ni跟着小球的轨径,撒腿就跑,在拐角处肉垫打滑,金色的毛在灯光下飞舞。

严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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