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上的桎梏松动,宋眠赶紧爬了起来。
她爬起来,又凑近了祁宗,问:“清理一下吧,血的味道太重了,不好闻。”
祁宗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快把宋眠给盯到发毛,他才动起来。
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喊了句“水”。
立马有脚步声传来,仆人将热水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知道关门声传来,祁宗才掀开了床帐,将凳子上的纯白色丝绢扔进了热水里。
他没有去问宋眠,为什么不怕她,从望进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那一刻起,从始终都没有从这人的脸上找到恐惧那一刻起,祁宗就知道,他不会放她走了。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宋眠会一直留在这里。
祁宗开始用温热的绢帕擦拭身体,宋眠就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祁宗的嘴角扯了一下,跟宋眠说:“你不打算回避一下?”
宋眠眨眨眼睛。
她真的很想知道祁宗的后背伤得重不重。
所以她说:“是你把我拉上来的,我不回避。”
说罢,还伸着脖子看。
祁宗的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可就是没法对面前的宋眠动手。
最后他干脆将染满血迹的衣服一拢,盖住了后背,自己下床去了。
宋眠伸手去抓,抓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祁宗躲得太快,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宋眠坐在床上茫然,没有留意到祁宗离开的脚步变得有些狼狈。
肩胛骨的地方,快要生长出什么东西的地方,已经顶出了新的骨有肉,新生的血骨脆弱而敏感,甚至经不起衣料的擦动。
祁宗瘫在屏风的后面的时候,已经满脸的汗水。
宋眠自己的身上也沾了血,她觉得不舒服,见祁宗真的躲她不给看,便自觉没趣,爬下了床去,也要去换衣服。
结果刚跑到门口,就被人给从后面拉住了。
宋眠转过头去,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人已经换好了一身新衣服,只是头发披散着,还有些凌乱。
祁宗问她:“你刚才在门外,叫我什么?”
虽然还昏迷着,可他那个时候的意识并未完全散去。
宋眠歪了歪头,说:“宗宗呀。”
“怎么了,不好听吗?”
祁宗收回了手去, 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是宋眠却看见他的左耳尖动了一下。
宋眠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其实祁宗很喜欢她这么叫他的,只不过是他不记得了。
虽然不记得了, 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还在。
见他不动了,刚才那副凶相也没有了,宋眠耸了耸肩膀, 继续往外走。
结果没走两步, 又被人给拉住了。
“你找我是来干什么的?”
宋眠这才想起来, 她还没干正事儿呢。
她赶紧回过头来说:“我确实有事找你,我想在这里种花。”
祁宗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没想到被他随手捡回来的一只小鸟居然还敢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她当这里是她家么?
祁宗的表情不怎么好, 冷淡的问她:“种什么花。”
宋眠笑开了,她说:“我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花, 我想着与其从种子开始种,不如从外面移植一些回来, 这样要不了几天就能看见更漂亮的院子了,所以,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可以移植的花吗?”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过明亮,祁宗有一瞬真觉得自己从她的眼中看见了花海。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告诉宋眠:“去皇家花园。”
宋眠有点犹豫, 听这名字,就知道那该是祁恩的花园,那里的东西能随便动吗?
可是身上黏着血难受,宋眠也没多问, 就提着自己的裙子跑了,等清爽的换了新衣服出来的时候, 祁宗已经等在外面了,看样子是要跟她一起去找花。
两个人并肩走在林荫小路上,宋眠正想问他花园的事情,却听刚才一直沉默着走在她旁边的人忽然冷不丁的说:“没用的。”
宋眠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偏头疑惑的看他。
祁宗扯了扯嘴角,像是故意要等着宋眠露出失落的表情,他说:“那个院子养不活东西。”
他的身体异变染毒,活人长时间与他接触都会丧失人气,无限趋近于行尸走肉,更遑论那脆弱的花草?
否则这该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哪怕他的院子没人打理,也应该生些杂草才对,可是别的院子都有,偏偏他的院子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就连一墙之隔的花树长歪到他这里,花瓣也是残缺的。
所以杀掉国师之前,祁宗也曾好奇的问他,那种神胎的言论到底是怎么测算出来的。
他给国师喝了他的血,结果对方当场暴毙身亡。
看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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