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手去撸镯子。
裴戍脸色难看地按住她:“你不愿意??”
宋初姀低声道?:“我是宋家的女郎,若是走了,宋家就会颜面扫地”
这里有她的爹爹阿母,有她的兄长朋友,她不能不明不白地跟他去东都。
裴戍不语,见她又要拽镯子,哑声道?:“本就是送给你的,不会送给别的小娘子。”
宋初姀动作一顿。
“以?后也不会和别的小娘子成亲生子,只和宋翘翘成亲生子。”
裴戍捏着她下巴亲了亲,压下心中不甘:“你要嫁崔忱是不是?”
“那就嫁吧,我会把你抢回来。”
她不知道?他说的抢是什么意?思,垂眸遮掩泪光,讷讷道?:“没必要的”
九华巷百年世家,不是他能说抢就抢的。
裴戍:“你不信我?”
宋初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低声道?:“好好活着就好。”
好好活着就好。
这是阿母常念在嘴边的话,她如今说给裴戍。
裴戍指腹按在她眼尾:“我向来不惧生死,你要嫁就嫁,把心留给我,日后,我连人带心一起抢回来。”
月光黯淡,宋初姀必须要走了,只是刚刚迈进?街巷,她便?忍不住回头?。
“宋翘翘。”
裴戍立在月光下,见她回头?,沉声道?:“你若是反悔了,就去城南施粥棚寻我,我带你去东都。”
宋初姀没回答,裹紧身上斗篷,越走越远。
周遭安静,宋初姀下意?识摸上手腕处的木镯,拐过巷角,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英姿飒爽的小将军。
“宋翘翘,你时常跑去城门?,就是去找他?”
谢琼走到她身边,打量着她的红唇,低叹道?:“我今日巡城看到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很像你,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她摸了摸她鬓发?,没有继续说下去,牵着她的手往九华巷走。
谢琼:“若是旁人问起,就说今日你与我在一起。”
宋初姀看着她背影,有些想哭,小声说:“我很喜欢他,就像兄长喜欢你一样喜欢。”
牵着她的人脚步一顿,回头?去看她。
谁都知道?,宋桓与谢琼是九华巷里最般配的人,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等谢琼过了孝期就会成婚的。
“明日他会去城南粥棚等我,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就说夜深露重,让他早些回去。”
如今正是寒冬,他一个人呆在那里,怎么受得了啊
——
宋初姀舌尖舔到了淡腥味的血,轻轻一碰,唇上的伤口?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没力气起身,只能瘫软在男人怀里急促呼吸,思绪一直停留在光华二年的冬夜。
也不知是不是殿内暖炉烧得太久了,宋初姀身上出了一层细细薄汗,只觉得压在她身上的人如同火炉一般,不停灼烧着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呼吸声占据了全部感?官。
裴戍大掌抚上她墨发?,问:“你在崔忱怀里也是这样吗?”
宋初姀眸子清明几?分?,抬手要打,却被男人按下。
“你还?要打?”裴戍脸色难看:“你觉得本君不会杀你是不是?”
“我没有杀你。”宋初姀再次开?口?,格外?认真。
这次裴戍沉默了,盯着她问:“不是你是谁?”
宋初姀长睫微颤,想到了谢琼。
裴戍对那个人恨之入骨,一定会杀了谢琼。
可是建康何其大,她身边,只剩下谢琼了。
裴戍:“只要你说出一个人,说出来本君就信,本君给你认错,好不好?”
他放软了语气,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宋初姀张了张唇,只是道?:“不是我”
“那是谁?”裴戍垂眸,眸光越发?黯淡。
这一次,许久都没人出声,裴戍自嘲道?:“连你都不知该将罪名按给谁是不是?”
宋初姀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戍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 下午天色就阴了下来。几朵乌云飘在穹顶,寒风更加刺骨。
勤政殿内未点暖炉,砚台上的墨汁微微凝固。
裴戍面无表情坐在桌案后, 未带面具, 右脸处的巴掌印极为显眼。
那印子小,一看就是被女人打的。
晏无岁脸色不太好, 手中拿着一摞卷宗老神在在低头念着,像个老气横秋的古板文官。
周问川站在一旁眼神不断往上?乱瞟,来来回回地看,险些将自己看到?眼抽筋。
裴戍一个奏折过去?,冷冷道?:“看够了吗?”
正念着卷宗的晏无岁一停,转头瞪了周问川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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