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一个人杵在原地愣了半晌,在心里分别问候了周垣和蒋柏政的祖/宗十八代。
之后的几天,蒋柏政因为盛和集团有事就先回了e市。而剩下周垣和严筠就一直周旋于各种组织之间,为了拿到更低的征地价和更高的政策扶持而努力。
李婉平对这些外在的交际谈判不太行,但她也没有闲着。周垣每天都会接收很多文件,李婉平就负责帮他把文件分类,然后再整理出来。
就这样,两个人内外搭配忙活了一个来星期,严筠那边却忽然给周垣抛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项目里的一块地皮,上面建造的老宅是人家业主的祖宅,业主是一位八十三岁的高龄老人,思想顽固且保守,无论周垣和严筠这边出多少钱,他都不同意拆迁。
对于严筠来说,这倒也不是个事儿。因为这个项目他并不着急,严筠的意思是,老人年纪大了,让他活,他还能活多久?等老人走了,再去动员老人的孩子,这个问题就容易解决多了。
但周垣等不起。
周垣是新公司,本来就没有多少基础资本,而这个项目又是新公司的关键项目,周垣为了确保这个项目成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梁志泽和江厉,每一个环节都占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周垣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那位高龄业主。
周垣继而问严筠要了那位业主的现住址,是住在g市郊区的山里。听严筠说,老人因为山里安静适合养老,一早就让家里的孩子给在山上给盖了一座二层的小洋楼。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还有小道消息说,老人之所以会搬到山里去住,是因为老人本身的脾气不好,跟家里的孩子闹了矛盾。
严筠告诉周垣,说他之前已经派了好几个公司的谈判高手去游说老人,但统统都被老人赶出了家门。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真正的谈判难题不是对手之间的博弈,而是,人家压根儿就不跟你谈。很明显,老人就属于后者。
周垣想了想,又决定把李婉平也一起带去。
他做了些功课,了解到老人唯一的孙女跟李婉平年龄差不多,周垣是想着,或许有机会的话,能让李婉平帮着打打亲情牌。
因为像对付老人这样的业主,所有的专业技能都不好使,一来老人听不懂,二来老人也不想听。
这样决定之后,周垣便挑了个晴天带着李婉平一起驱车进山了。
他们顺着城市的中心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后上国道,大约行驶了三四公里,又左拐进入了凹凸不平的山路。
山路不比城市的街道,虽然周垣已经尽力把车开的平稳,但还是差点把胃里的早饭都给颠出来。
周垣在山路里行驶了一千米左右,然后进入了一片树林,树林里没有正规的路,都是些土路,走的人、过的车多了,自然而然压出来的那种。
周垣在进入树林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在他按照导航的指示在树林里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直接驶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那是一个小山丘,□□米高,周围都是树,小山丘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挡在路的中央,而车里的导航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播报:直行,继续直行。
周垣闭了闭眼,直接将导航关闭了。
他就知道,在这种荒山野岭,导航根本就靠不住。
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跟严筠借车的时候,也应该顺便借个司机。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周垣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别的路可走,又将车倒了出去。
在这一过程中,李婉平全程都坐在副驾驶上吃零食,而且吃的不亦乐乎。
周垣在那一阵阵“咔嚓咔嚓”地声音里略带鄙视地抬眸扫了李婉平一眼,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李董,你是出来旅游的吗?”
李婉平从零食堆里抬起一张小脸,人畜无害地回视着周垣。
周垣默了片刻,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算了,你继续吃吧。”
他继而又开着车在树林里行驶了一段路程,起初还能顺着一个方向试图找到出口,但越行驶却越没有方向感,到最后就彻底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无奈之下,周垣只好先把车停下,然后再下车观察情况。
连续多天的降雪造成了地面的积雪,山里不比城市,没人打扫,积雪便堆积地格外厚实。
周垣那纤尘不染的皮鞋踩在雪地上,黑色的缎面大衣和西裤与这片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逆着交错的光影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确定了一下方向,又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眼他们现在大概的位置。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们附近有一个村庄,但村庄的位置是不是与那位高龄业主的家是同一个方向并不能确定。
周垣杵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村庄。毕竟在这种荒山野岭,找个人问路要比自己瞎转悠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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