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对她有些失望,只好转过头看向阮棠。她的视线落在阮棠额上的伤口,问道:“你这伤是不是秀儿弄的?”可没等阮棠开口,阮长欢便急了。“不是,祖母,她头上的伤不是我弄的,是她自己故意撞到供桌上的,她就是想让你们大家都相信她,然后栽赃给我。”“祖母,你要信秀儿,秀儿真的没有骗祖母,她就是个撒谎精。”这次阮老夫人倒是没有直接相信阮长欢,而是再次问阮棠,“棠儿,你说,是这样的吗?”阮老夫人看似是在询问,可那语气却像是在质问。阮棠知道,在她这个祖母的心里,其实早就信了阮长欢的话了。可她信有什么用?这里若是没有其他人,她倒是还拿阮长欢无奈。但她知道,这个靖安侯府,爱看热闹的长舌妇可不少。她本就知道,今晚这个闹剧,这些人是必定会来看热闹的,是以她才敢这么猖狂地伤了自己,而后栽赃到阮长欢的身上。若是今晚阮老夫人稍稍不公平一点,明天整个上京城估计都知道,靖安侯府的阮长欢是个恃强凌弱,霸道蛮横的小女娘。那她以后的亲事可就不好说了。谁敢娶一个泼妇进门?阮棠搅着帕子,看着阮老夫人,又看了一眼阮长欢。才开口,“祖母,我……我……不敢说……”阮棠再次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伴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身体也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好似在害怕什么?阮老夫人顿时沉下了脸。阮长欢看阮棠演得逼真,气得都七窍冒烟了。“祖母,这个贱人在做戏,她在故意引导你们,她……”“秀儿,够了!”阮老夫人手中的鸠杖狠狠地在地上杵了一下。顿时阮长欢吓得噤了声。而在这时,阮棠突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阮老夫人,抽噎道:“祖母,都是棠儿的错,是棠儿没给妹妹做好榜样,祖母您罚棠儿吧。”说着,阮棠朝着阮老夫人重重地磕了下头,那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众人听着,心下都不免一抽,都忍不住心疼起来。她的明事理和阮长欢的叫嚣一对比,立竿见影,孰真孰假,一眼便知。阮长欢想不到阮棠会主动求罚,顿时冷哼一声,下巴也扬得高高的。“祖母,你看,她都承认了,都是她做的,不关秀儿的事,祖母你赶紧罚她,跪两个时辰便宜她了,就应该让她跪一夜。”阮长欢脑子简单,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方怀柔却不是。她早就看出了,阮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甚是狠。句句不说她的长欢错,可句句都在指责她的长欢。她自己的女儿,她是最了解的,平时虽是嚣张跋扈了些,但她是个直肠子,她的话,只怕才是真的。而这个阮棠才是说谎的那个。而且这个阮棠这次回来,她总觉得她哪里变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她现在很明显就是要把长欢推出来,若是今晚长欢不认错,那么明天,长欢的丑名定是会传遍整个上京的。她的长欢还未许人家,若是现在便落个恶毒的臭名,怕是对她的婚事影响很大。而且最近老夫人有意让长欢成为宁王妃,她不能让这个呆愣木头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无奈只好站出来,对阮老夫人说道:“母亲,想必是两个孩子闹着玩,不小心闹过头了,欢儿亦有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导好,要不就罚她也在这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吧。”
阮老夫人又何尝看不出这里面的弯绕,她是小瞧了这个大孙女了。和她娘一样,看似是一个空有一副皮囊呆木头,实则心里不知有多少个心眼子。不然,当初她嫁进了靖安侯府那么多年,明明有万数嫁妆,却只拿出毫毛来打发她。阮老夫人看着阮棠,心下更加愤恨,但此时,她不能把她的长欢搭进去,只好应了方怀柔。而阮长欢一听自家娘亲和祖母都不帮自己,顿时气得哭了出来。“祖母,母亲,我没有错,我不要跪。”但方怀柔突然对她沉了脸,“长欢,莫要使性子,给姐姐赔礼道歉,再好好地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我不要!”阮长欢娇纵惯了,哪里肯依?“秀儿,听话。”最后还是阮老夫人发了话。阮长欢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阮棠身边的那个蒲团上跪下。而阮棠也在阮长欢跪下的那一刻,突然眼睛一闭,软倒在地。一直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柳姨娘大声惊呼一声,人也跑了过去扶住了阮棠。“不得了了,大小姐晕倒了。”本就是装晕的阮棠,差点被柳姨娘这个大嗓门给吵得直接睁开了眼。但她也知道,这个柳姨娘并非真心想要来扶她,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和方怀柔本来就不对付,见到她们吃瘪,只怕比她阮棠还要高兴。只是阮老夫人不给她作妖的机会,直接吩咐一旁的下人,“刘嬷嬷,送大小姐回海棠苑,传府医去看看。”刘嬷嬷忙应一声是,而后和几个下人,一起把阮棠从地上抬了起来。柳姨娘见阮棠被抬走,也只好讪讪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撇了撇嘴,走了。很快,众人在阮老夫人的令下,都散了去。阮长欢见众人不在,便想从蒲团上起身。可她刚有动作,便被方怀柔按住了。“欢儿别闹,乖乖跪着。”“母亲,大家都走了,为什么还要我跪?”阮长欢委屈不已,一双眸子红红地看着方怀柔。阮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亦是心疼不已。但她知道,即便是做戏也是要做全套的,若不然,一切就功亏于溃了。只好也安慰道:“秀儿,都是为了你好,跪足了一个时辰,来祖母那里喝你最爱的甜汤。”而这边被抬回海棠苑的阮棠,很快便被安置在床上,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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