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辈子无母也无妨。
次主屋。
王葛盯着小贾氏去茅房那边了,耳根清静,重新坐回。
制整尺,包含十个寸线段。
由于第一阶测试时,她对自身要求极度严格,令第二阶测试很快就通过了,这就叫厚积薄发。
因此她可以进行第三阶比试了:制矩尺。
圆曰规,方曰矩。
矩是制方之器,也可测高度。它的外观呈直角尺,一端短、一端长,上面均有分、寸刻值。
如果此阶还是只刻线段,何谈自我挑战?岂能算进阶?
她从现在起要练的,是桓县令给的“矩”模子的轮廓!
王葛卷起草席,将露出来的泥地表面刮出一步长、宽的位置,刮平。然后在坯面上徒手画直线、画竖线,组成直尺轮廓;画直、画竖、交为直角,组成矩尺轮廓。
画一会儿,哈口气,地好凉。很快冻的直流鼻涕,捏着小石块的右手渐没知觉,改左手。左手一直揣在她自制的厚手套里,现在轮到右手揣进去取暖了。
当腿跪麻时,将所有画过的线条抹掉,再慢慢起身,观看箧笥里的十个木规,一边看、一边抻筋骨。
每个规器,都是用整块薄板割出来的,“铰链”只具备外观,没有调节作用。桓真将器具都交给她时,告知过,最大的规,针脚之间为一“觚”。不等王葛问什么叫觚?桓真就直言:不用懂,何时能抛开十个木规模具,也能一一彷成功即可。
好吧,挺有道理。
短暂休息后,王葛重新趴地,画各种线条。
晌午时,小贾氏在灶屋忙,望眼空庭院,突然挺想蠢姚妇的。有姚妇在多好,稍微使个心眼,对方就冲着长房去了。
灶膛往外泛着火光,让小贾氏想起十年前自家二兄被烧伤,弥留之际跟她说的隐事。
“当时,是我先看到阿吴的,施她一口饭。她咋就不中意我呢?”
“有时候我多希望变成三妹,嫁到王家,那样就能天天见到阿吴了。”
“她宁愿当佃户,也不愿和我好。为什么?”
“我咋就忘不了她,听说她被野虎咬伤,我担心的很,牵挂的受不了才饮了酒。”
小贾氏回忆到这里,闭上双眼,这句话是二兄最后一句话。二兄死不瞑目。
他死那天,正是葛屦子出生的那天。
二兄想着吃醉酒后,就能忘一忘吴氏,没想到醉倒在道边草窝里,不知道那处地方怎么起的火。待村邻扑灭后,二兄已经烧毁一条腿,硬生生疼死的。
所以他临死前把这桩心事讲出来了。小贾氏知道,二兄疼的厉害了,所有欢喜就变成了怨,变成恨!
二兄死了,这股怨恨被她这个亲妹接过。
葛屦子生来就是克星!凭什么她生,二兄死?是葛屦子抢了二兄的命!
只是……小贾氏又想起昨天阿菽突然说的:“你瞧你,干干净净的,非得往火边靠,差点儿烧个大疤瘌。”
阿菽怎会说这话?
从王葛半岁时,家里忙不过来,贾妪就让小贾氏看护王葛。小贾氏最愿带王葛去的地方就是灶屋,每次都拿烧火棍抽王葛的腚,还点着火吓她。一边吓,一边讲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怎么阿菽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想不通,一定是巧合。
这时,院中进来个人,询问:“是王匠工家么?”
小贾氏出来,对方是个穿着补丁裋褐的小郎,她扬声喊:“找王匠工何事?”
找阿葛的?贾妪、王菽、王荇都从主屋出来。
王葛也听到了,正好休息一下,也出来次主屋。
小郎倒挺知礼,冲院中揖一礼后,道明来意:“我想请王匠工制些竹简。”
小贾氏:“这就是王匠工,是我侄女,竹简呀,她……”
“五个钱一根竹简。”王葛回一礼,说道。
小贾氏脸皮子一抽,五个钱?那破竹片子你一制就能制一筲箕,真敢抬价啊!
小郎神情可见的卑微、作难。“能、能否贱一些?”
“我是头等匠工,此为县府定的价,我不敢违背。二叔母,你说是不是?”
“是。”小贾氏赶忙点头。
小郎不死心,商量道:“我若自带竹料,能否跟王匠工学制竹简?”
“我要考匠师,短时间内不教手艺。二叔母,我说的是实情吧?”
“是!是。”
“那……不打扰了。”小郎落寞离去。走出院门的几步间,回头三次。
王葛始终平静目送他,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穷苦人之间的互怜互惜。
76 桓真敲王葛
小贾氏想缓和关系,见君姑过来,问:“妇咋不认识这小郎呢?他想跟阿葛学制竹简,莫非跟咱家虎头一样,也学书?”
贾妪:“他家是贾地主家的族亲,原先一直住村东。贾太公嘱托鳏翁告知我等年长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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