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自然而然地默认维护真司那些幼稚的念头,甚至和他一道认真思考过后的生活。
“你究竟有什么不怕的吗?”莲突然说道,“所有的战斗只知道傻愣愣地向前冲,思考问题也是这个样子。”
“有吧。”
“是什么?”
真司极其小声地嘀咕。
——我最怕疼了。
“城户。”莲难得主动喊他的名字,本以为他会立刻得到回应,但身边似乎没有动静。
“真司?”莲又试探着呼唤了一句,身边只留下微弱的呼吸声。
“……睡着了。”
真司梦见了游船。然而,那只是战斗中的幻视。怪物的尖刺扯断了他的脊梁,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疼痛。真司将痛苦的眼泪全部咽回去,因为这还不是哭泣的时候啊!他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有人在等待着他,他还不能倒下。
然而,被倒刺穿透身体的一瞬间,真司并没有感受到除身体之外的精神上的疼痛,因为他看见那些簇拥着他的破裂的玻璃仿佛缓缓升起的海平面,一点一点从四面八方奔涌袭来,然后将他吞噬、包围住了。反射着耀眼白光的巨大镜面,太阳、月亮、星星同时悬挂在天空的某一边,海面扬帆的航船行驶在玻璃碎片构成的波涛中。所有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象征美好的一切事物突然间都出现在了眼前,像是特意庆祝他的到来。如此奇异瑰丽的幻象着实令人沉醉。掀起眼帘这片幕布,真司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顺着海风的方向随波逐流,起伏不定地承受着大海的波翻浪滚。最后,高达几十米的翻腾海浪将他的身躯彻底淹没了,他的意识逐渐被航线拖曳着飘向未知的彼方。
“莲……”
真司喃喃道。
“城户!坚持住啊,会没事的!”
莲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悲伤。真司笑了笑,垂目看着莲与他重叠在一起的掌心和手背,两双十指紧扣的手,指缝间流淌下的沾染的血迹简直充当了粘合剂,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牢牢缀合成一团,再也不会分开。
这还是他,数量确实屈指可数,质量也十分堪忧。我觉得大部分情况下,或许房东婶婶家宠物狗撒娇的声音都比他写的稿子条理清晰吧。
总之,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主编其实对大部分工作一窍不通,要不是当年遇上了好时代,靠几篇爆火的新闻稿成为着名记者,现在大概也不可能担任我们的领导。
要说让主编成为大记者的那几篇稿件,不是因为他抢到了什么先机,而仅仅由于歪打正着撞上了时事。过去十几年,他写了许多呼吁大家要关注身边的亲人朋友、不要陷入无休止的战争的文章,大都在社会上引起激烈反响。也就是那时候,许多失业者躲在脏乱差的出租屋里,时时刻刻担心导弹会从头顶上掉下来,把自己和破破烂烂的房子一起炸成一片废墟。因为那会正赶上国际动荡,所有人每天都担忧着战争的事,主编的想法和大家的心思不谋而合了,并且把大家的想法表达出来了,于是才会出名。可是,要说那会儿的新闻记者不关注这个话题,倒也不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敢轻易触碰这种话题,也只有那个纯真的人能写出这么大胆的文章。
不出所料的,主编的几篇文章登上报纸后,他很快就被各家报社争着邀请去写文章发表在自家报纸上,去各种座谈会、演讲……到最后,甚至连首相都想见他,昔日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突然一下子变得抢手起来。我猜测,正因为那会儿大家都被世道欺骗了,才会特别想看主编笔下那些淳朴的报道,毕竟谁也不想在现实中被骗,然后继续在各色花边新闻报上找不痛快吧?可是话说回来,现在的人反而又开始爱看虚假夸张的报道了,这才导致主编几度濒临失业。不得不说,世道还真是个轮回啊!
最近,我发现主编大叔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平时他每天都会提前一分钟下班,不多也不少。虽然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但他从来不会早退,或者长时间看着电脑发呆。
这天我正在整理文件,坐在我对面的主编朝着屏幕傻乎乎地笑,已经笑了好半天了,真是古怪。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眼望见屏幕上的照片。屏幕上其实是一张双人照片,一个金发男人和一个高不少的黑衣帅哥,画面颇为模糊,看起来拍摄时间有些年头了。
“这个男人是谁?看上去好帅气啊。主编你要采访他吗?”
我指着那个风衣男情不自禁就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主编吓了一跳。他差点蹦起来,转椅哗哗向后移动了将近一米,激动地抚着心口。
“你这小子,竟然偷看我的电脑!”
我理直气壮地说:“哪有啊主编,明明是您把电脑打开,然后我就看见了。是这样吧?”
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挠着头开始反思。
“倒也没错,是我先打开电脑,然后再叫你过来。对,是我的问题……”
这个笨蛋大叔。我无奈地心想,居然拿一个实习生没辙了。
不过主编只是反应迟钝,也不是完全的呆子。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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