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多年的季老板,第一次领会到棘手是什么感觉。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他下班回到家,推门进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往常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房子是他工作之后买的,地段不错,最主要的是离公司近,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住在这里。
季老板的性子独,领地意识也很强,像是这种私人领域,他很讨厌让外人进来。十来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出国,这么多年季泽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他享受独处的氛围,也喜欢这种安静,不会被其他人打扰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能适应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小段时间,他就开始有些坐立难安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盯着前面矮柜上的一个小摆件发呆。
他很少有这种时候。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任由纷杂的思绪缠绕自己。
季老板觉得这很不理智。
但他最近做过不理智的事情,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
闪着金光的摆件很惹眼,但那不是他买的。
他不会买这种看起来就没有品味的东西。
通体镶金的物件,出现在这个整体简约的装修风格里很是突兀。
买这东西的人,把它抱回来的时候,哭丧着个脸抱怨说,他又让人给骗了。
季老板想想就觉得好笑。
它就这么直挺挺地伫立在那里,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但在这间房子里,格格不入的东西简直是太多了。
多到他只是稍微抬抬眼就能看到。
就算主人不在,它们依旧在那里彰显着存在感。
季老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听到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他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语气是罕见的柔和。
季老板坐在沙发上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他依旧坐立难安,但又由衷地感到雀跃。
人还没走进来呢,絮絮叨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说那酒难喝,说路上堵车很烦,说自己今天出息了喝完酒没酒驾,打车回来的,不过明天还得去把车开回来,那出租车都开到一半了他才想起来这事,烦死了。
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小声地嘟囔着抱怨。
不过只纠结了一小会,他很快就又兴匆匆地问,一会要去吃什么呀。
季泽循声回头望过去,看着那个身姿笔挺的少年。
初春的时节,天气还是带着些凉意,不过他今天就只套了件卫衣,宽大的领口,脖颈都露出了一大片,可能是被冷风吹的,白皙皮肤上泛了点红。
他东讲西讲的,其实也不太需要人回,季老板就只回答了他最后一句,说自己定了餐厅,他很喜欢的那家。
等到少年终于走到身前的时候,季泽去摸了摸他的手,“不冷吗?”
手腕不老实地晃了晃,“还好吧。”
皮肤温软,轻触到的部位传来让人觉得很舒适的热意。
他摩挲着对方腕侧细嫩的皮肉,但这点安静却好像让人误会了什么。
司尧俯下身子去抱了抱他,下巴磕在季老板的肩上,为了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还使劲磨蹭了两下。
懒洋洋的声音一丝不落地传进了季泽的耳朵里。
他笑吟吟地问,“怎么着,是不是想我了啊。”
季泽沉默了几秒,他恩了一声。
这个简单的回答引得人诧异。
司尧没忍住地哈了一声,好像很惊奇似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这个过近的姿势让季泽能很清晰地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发梢有意无意地扫到自己的脸上,撩拨得让人直发痒。
他偏头躲了躲,视线却凝到了怀中人的侧脸上。
距离靠得太近了,近到季总都能看到他耳朵上细细的绒毛。
干净的轮廓,今天上面倒是没打什么多余的装饰品,耳垂的软肉凹下去一处浅浅的痕迹,季泽没忍住地伸手拨弄了两下。
但对方却缩着肩膀躲开了,“干嘛啊?痒死了。”
季泽去亲了亲那个柔软的耳垂。
他说,我很想你。
但是身前人却特受不了似的哎了一声,“你别总搞这种啊,怪肉麻的。”
季老板现在觉得,是真的很棘手。
但没办法,他只能捧着。
碰不到也只能捧着。
霸总好像对我的过去很好奇,有意无意地总是问我。
我对于提起自己曾经黑历史这件事,心里倒是没什么太大抵触,我有时候也会和霸总吐槽一下之前的那点破事。
唐明钰算是我的老板之一吧,那家会所是她和别人合资一起开的,主走的高档路线,所以我倒是也没遇见过几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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