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冻得通红的婴儿。
婴儿一看见有人来,立刻止了哭声,眨着黑溜溜的眼睛,对她笑着抓出手。
老人将婴儿带了回去。
窗外白雪飘零,老人摇着拨浪鼓,摇篮里的婴儿肤白胜雪,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老人慈爱地看着他,“雪英,往后就叫你,雪英,吧,好不好?”
婴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弯了弯眼,拍手蹬脚地重复老人说的“英”字。
老人年轻时家中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来到了与她同姓氏的宋家村,在村里教书,体力不济后靠着作画为生。
宋雪英在她的教导下一日日长大,他懂事早,小小年纪便会帮家中做事。
八岁的某一夜,宋雪英刚洗完碗筷,就听见老人在叫他,宋雪英急急忙忙地手也没擦就跑了出去,以为出了什么事。
让他松口气的是,老人只是将每晚给他念书的时间提前了,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他爬上另一张木椅坐好。
桌案上的是一本志怪杂谈,里面的奇闻异事让他很感兴趣,但因为生字太多便央求老人给他读读。
今晚的这一则与鬼魅精怪有关,宋雪英不但不怕,反而十分好奇。
“姥姥,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吗?”
“有时候还倒希望有。”
宋雪英“唔”了声,不是很懂,老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故事念完,老人像往常一样让他早些回房休息,一直看着他走进房内,烛光亮起,才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熄灯就寝。
半夜,宋雪英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个难受至极的梦,他梦见姥姥在教他念书,他念着念着姥姥却离他越来越远,还叫他要好生看顾自己。
他起身追去,姥姥却赶他回去,说她不是离开,只是到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陪伴他。
他抹去眼边的泪,心里仍是惴惴不安,翻身下床,点亮一盏油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姥姥门前,犹豫几下敲了敲门,他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噩梦担忧,只说是自己内急怕黑。
他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要是往常姥姥肯定已经点起烛灯陪他了。
宋雪英愈发不安,自己打开房门进了屋,他将油灯放在桌上,趴到床边摇晃像是陷入了沉睡的老人,“姥姥,你醒醒,姥姥……”宋雪英急得发出了哭腔。
可即使他再怎么哭再怎么喊,搭在床边逐渐冰凉的手也不可能再次抚摸他了。
他看着漆黑的棺盖缓缓阖上,几铲黄土隔离阴阳。
他方才知晓老人为何希望有鬼魅存在,如今他也一样。
“姥姥,不要丢下我。”宋雪英趁着送葬的村民没有注意,跳进挖出的墓坑,拍打着冰冷的棺盖,悲切地恳求。
有两人把他拉住,一个女人蹲下身,给他拍背顺气,劝慰他老人活到八十高寿,晚年有他相伴,又是无病无痛离世,想必也不会遗憾。
两人是宋家村的一对喜结连理的新人,当村子里的人都叫他们深思熟虑,收养一个已经懂事的孩子完没有益处时,他们担心年仅八岁的宋雪英无法照顾好自己,毅然收养了他。
年纪尚小的宋雪英还无法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两人看出他的低落,便想做点什么。
宋雪英对此浑然不知,无论是不是老人忌日,他都会时常来到后山跟老人分享最近的事,这次正好被村里的一个同龄人撞见。
同龄人被村里人叫宋泼皮,宋泼皮喜欢到后山抓野物,等把它们玩弄死再带回家烹食,死在他手上的松鼠野兔不在少数。
他刚抓到了一只野老鼠,听到有人声,抬头瞧见宋雪英在坟前自言自语。
他早看不惯被用来和他对比的宋雪英了,现在看他的样子以为是太过哀痛,得了癔症,放声嘲笑起来,“真可怜,没爹没娘,唯一的亲人还死了。”
宋雪英刚要起身,想到姥姥说过不要跟不值得的人浪费口舌,便忍了下来,把他当作空气,不予理会。
宋泼皮一向欺软怕硬,宋雪英越不理他,他越得寸进尺,“听说你被人领去了,莫非是他们也不要你,所以来这里哭坟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突然“哎呦”一声,像是没站稳,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宋雪英赶忙起开,他可不想受这一拜,会倒霉的。
“谁踹的我!”宋泼皮揉着膝盖,手上抓着的野鼠也跑了,他骂骂咧咧地转头,身后却空无一人,他分明感觉到有人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脚。
即使再泼皮无赖,背上也开始发寒,他对着宋雪英咒骂一声,脚下生风地跑回了家,留下不明所以的宋雪英。
宋雪英告诉自己无需在意这些的话,早在他看到别人的娘亲给自己的孩子买糖人,他问姥姥他的娘亲在哪,而姥姥不语只是亲手给他做了个更大更好看的糖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家人可能只有姥姥一人了。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在院外看到等待他的两人。
望见他回来,女人迫不及待地牵过他的手,男人捂住他的眼睛,故作神秘地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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