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赶紧睡去,忘记这一切。
一觉醒来,还是年少,什么都还在就好了
他太累了,欲望竭力发泄后的空虚与得知某种隐秘真相的恐惧愤怒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带入沉沉噩梦
他梦见问雪笑着叫他怀苍,摸摸他的头,而后忽然牵着年少的猎炎的手离开,任凭他如何呼喊,也无人应答
他梦见那个戴着银色雕花面具的少年,少年不说话,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忽然消失,化作几片碎裂的面具残骸
他在意的人,最终都会离他而去。
睡梦中的男人,一双阖眸之上的剑眉蹙着,似乎在梦里,想要极力改变着什么曾经的遗憾。而他的眼角,早已于梦中微红
本尊想揍这老不靠谱
翌日醒来,怀苍只觉得头痛欲裂。
一夜的噩梦使得这位魔尊并未休息好。
“魔尊?”
殿门口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试探性地叫屋内的人。
“嗯?”怀苍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何事?”
“药魔长老找您。”那人答道。
“药魔?”怀苍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昨晚和衣而卧的怀苍整了整衣襟,几步走到屋门口,推开门道:“他有何事?”
“长老早上去给,去给魔后诊了脉,魔后的情况不太好。”门口那模样端庄的小魔侍道。
“怎么不早说?”怀苍语气中很有些不满。
“我,我唤了魔尊,您”那小魔侍鼓起勇气说了两句,看见怀苍又低了头不敢再动声色。
是了,她开始应是叫了怀苍的,只是怀苍就寝时不允许外人进入,而她一个小魔侍,总也不能在门口大喊大叫的,这位魔尊要是起床气发起来,指不定把她怎么着。
罢了,怀苍也懒得再理她,便径直往踏雪阁而去。问雪怎么了?
该不会是昨夜自己
怀苍很快到了踏雪阁。
“魔尊。”门口的侍卫行礼道。
一踏进阁门,看着眼前的场景,怀苍就有些火大。
一个老头正伏在庭院内的石桌上打着呼噜,甚有节律。旁边的椅子上放着的是他的标配药箱,上面印着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四个大字:药魔长老。
怀苍攥紧了拳头,径直走过去,俯下身子盯着他。
那老头显然睡得正香,还吧唧了两下嘴。
“药魔。”怀苍叫了一声。
但也不知他是因为年纪大了耳背还是因为睡得太死,居然对这位魔尊不理不睬。
怀苍:“”
怀苍又靠近了他的耳畔,清了清嗓子,“喂!”
这一嗓子给睡梦中的人惊得打了个寒颤,那颇有节奏的呼噜声忽然被打断没来得及收回,居然和他因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声音合成一声猪叫。
怀苍:“”
“啊,啊,怎么回事?”药魔一脸受惊地晃着他有些褶皱的脸左右环顾,却看见面前的一袭暗红衣袍裹着的劲瘦腰身。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正对上怀苍那双冷冰冰俯视着他的丹凤眼。
“嘻嘻魔尊”他褶皱的面庞里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来,“您坐,您坐。”
怀苍没有打算坐下听他慢条斯理地说,而是直接问道:“他怎么了?”
药魔忽然反应过来,道:“我今早想起来昨天魔尊要我给这魔后瞧一瞧情况,不小心忘了,便大早上赶忙过来,后来瞧完了在庭院里等魔尊来,却不小心睡着了,想来也是年纪大了,我——”
“我问他怎么样?”怀苍不想听这老东西逼逼叨叨,再次不耐烦地问道。
药魔赶紧道:“我今早给魔后把脉,发现他脉象很弱且有些乱,且发着高热。”
“什么?”怀苍一惊,“他发高热?”
药魔:“是啊,我前两日来诊时,他虽然虚弱,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虚弱,发高热应是受凉了,魔后晚上是不是有踢被子的习惯啊?”
“他没盖好被子?”怀苍皱眉问道。
“不过我今早去的时候被褥倒是正常盖着”药魔思索着喃喃道,“那是怎么回事呢,这高热也不是刮一阵风说来就那么容易来的啊”
怀苍:“”
怀苍大概已经猜到这高热是怎么弄的了。
怀苍又问,“所以他脉搏虚弱也是因此?”
“非也非也,”药魔一口否定,“虽说魔后他是个凡人,”这次说到凡人二字时药魔有些许迟疑,“但是”
“但是什么?”
药魔“啧”了一声,道:“很奇怪,我也给许多凡人看过病,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脉象,紊乱且虚弱,就好像”
“好像?”怀苍问。
“好像在一潭即将枯涸的泉水之下又有什么在暗流涌动。”想了半天,药魔长老打出这么个比方。
怀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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