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睡还是有点挤的。但冬天和爱人在被窝里拥抱一起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所以床的问题他们便先忽略不计了。
他感受到自己貌似被捶了下,然后身旁的哥哥喃喃几句又往自己这边靠,他便顺势拥其入怀,抱得更紧了些。
冬日凌晨,他们自成一片暖洋。
准备着准备着,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季义宽掌厨,骆歆帮忙准备菜,奶奶熟练地烧柴火。老家也是有电磁炉的,但很多菜要同时一起做,便将柴火灶一起打开了。季竣棋和郁嫣在折金元宝,到时候拜拜要用。季柏衍和季祈去集市买烟花爆竹,再买一些日用品补贴家用。各忙各的,朝着同一个目标奔赴,那就是过年。
用柴火灶做出的焖豆腐香飘万里,买完东西回来的季祈在门口就闻到香味。
然后下了些前几天准备的时候就包好了的饺子,现在煮的这些也只是中午吃的。晚上的食材他们刚刚买回来,必然是一顿丰盛。
吃饭时,季柏衍嘴角好像沾到了些什么,季祈看到便直接上手帮他擦掉了。
很自然的一幕被郁嫣看在眼里,她莫名想到了一段俗话——如果我们是一般关系,你头发乱了,我便只会提醒你自己整理;但如果我爱你,而你恰好也爱我,我就会直接伸手帮你整理。
思绪被季竣棋拉回,他帮她把头发撩至耳后,“小心点,差点要吃进嘴里了。”
刚刚发了会呆,郁嫣没注意到耳边头发滑落,差点要被她拌着饭一起送入嘴中。
恰好她在想的那段俗语,被相爱之人验证了,感叹自己又因为这种细节而心动的同时,她更确信,季竣棋的这两位哥的关系不一般。
晚上,电视调到中央一套,放着春晚,以此为背景音,夹杂着厨房炒菜的声音,抽油烟机的轰轰声,三个大人忙前忙后的交流声。而相对来说还是小孩的四位,在客厅里打起了麻将。季祈还不太会,季柏衍便边打边教他。季竣棋也由郁嫣带着打。
最后在季柏衍的暗中操作下,季祈最先拿下第一局的胜利。季竣棋紧跟其后,也赢了一局。郁嫣和季柏衍都心知肚明,新手保护期的礼让还是要有的。
才开始两局,就开饭了。
随便聊着家长里短,奶奶还讲起了和爷爷的故事。
不免于俗,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会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就开始张罗,安排了两方见面。没什么意见,没多久就结了婚。刚结婚那会,他们还相敬如宾,因为对彼此都还很不熟悉。奶奶说,应该是在开始觉得总是一脸板正的爷爷竟有点可爱的那天起心动的吧。
她说,邮木他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表面上冷冷的,但内心是个很温暖的人。这是结婚后相处下来的直观感受。
在怀孕的时候,她想吃杏子,可那会大晚上的,哪里有的卖?邮木二话不说出了门,后面灰头土脸地给她带回来一袋杏子。
后来才知道,实在没辙的他跑去山里给她摘杏子去了。
大概正好,他给了她心安,她又恰好懂他,他们一直以来相处得很好。
虽然一开始有点包办婚姻的意味,但长远来看他们又是幸运的。
季祈第一次听说爷爷的故事,他只在爷爷的葬礼上看到过爷爷的遗照,从未真正见过他本人,也从未和他相处过,听来的故事里的爷爷莫名和自己的第一印象相重合,像是亲人之间的一种特殊感应。
如果爷爷还在的话,现下能坐一桌一起吃饭,便更圆满了。
谁也不知道,奶奶失去爷爷后的这些年,一个人怎么走过来的。其中的痛楚,也只有奶奶自己知道。
总是习惯性地煮两人份的饭,习惯性地坐在饭桌右侧……这些改不掉的习惯无不在诠释着思念,就像是一个人突然从生活里被擦除了一般。
关于死亡,季祈一直不知如何描述。起先是亲近的家人的离去,也有从未谋面的家人的离去,而后在医院工作,死亡更是见怪不怪的存在。
见多了或许都麻木了,但总是不禁会将此设想到自己的以后。
可当下的他是幸福的,把握当下就够了吧,不必春伤秋事。
死亡这个宏大的命题,永远都是无解的。不如不去想,跳出这个框架,反倒更是轻松。
年夜饭后,奶奶给每个人都包了个红包。
他们都已经自己挣钱了,哪里敢收奶奶给的红包,都纷纷摆手拒绝。
“哎哟,你们都还没结婚,在我这都是娃娃,当然要给红包。”奶奶忙塞过去。
他们二十好几,快奔三了,还被奶奶称作娃娃,无奈瞬间心里却有暖流经过,在奶奶这,他们永远是小孩。
推脱来推脱去,最后还是满怀感恩地收下了。长辈给的钱也是一种祝福,收下后更是用行动好好报答就可以了。
“都是好孩子,等你们结婚了奶奶再包个大红包给你们。”
说到结婚的事,季祈和季柏衍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他俩是永远都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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