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之上,鸦雀无声。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似乎还在判断自己与对面的武力差距,即便之前从未交手,那如风雷震彻的三招,也足令人忌惮了。
林眠秋嘴角含笑,文质彬彬地投来一眼。
二人在威压下精神一振,终究不敢得罪老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出乎意料的是,3529竟乖乖站着,毫无反抗的意思。他一袭利落黑衣,身姿如刀般锋利,割破璀璨绚丽的光影。
唯有深渊藏于眉眼,带着气定神闲的,致命的掌控欲。
“林眠秋……好久不见。”他背倚华柱,笑着开口,“168天。”
“每一天,我都在想念你。”
从日出,到日落。
“我看了好多风景,都是以前的你抱着我,一点点说的。”终年不化的寒山,四季常春的花谷,天河倒悬的奇瀑,以及那无穷无尽,广漠而璀璨的星海……其实没什么特别。
他只是这颗星球的过客。河对岸的万家灯火,并没有属于他的那盏。
3529对大张着嘴的石化保镖视而不见,缓步踱到林眠秋身旁,在他的耳边商量:“你打我一顿,消气了就带我回家,好不好?”
他像只出巢的鹰,撒欢玩了一圈儿,连羽尖都未褪去绒毛,又自己收好翅膀,亲亲密密地贴着养父,祈求心上人的原谅。
附带一束象征力量的,浮金岛最美的花。
林眠秋挥退保镖,勾起对方的下巴,带着十足的探究与审视。他目光冷锐,毫无情感,像在研究一份从头到尾都是亲自签署、却在实施过程中错漏百出的文件。
他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指,去摸3529的鬓发与耳侧。触感温热柔软,是极为真实的皮肤纹理和小麦色肌肤,甚至有些小小的瑕疵与细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任何易容或化妆的痕迹。
修长的手指泛出一点点淡雅的兰香,不断在男人脸上滑动,倒是对面先害羞起来,眼眸辗转着夕阳映河的波光。
3529摸摸鼻子,很轻地笑,知道某人向来是甜言蜜语完全免疫的性子,也不尴尬,只弯起眼睛说:“爸爸,给你变个魔术。”
林眠秋皱起眉头。
似乎只是一晃神,少年精致的面孔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纵使联邦科技高度发达,如此精妙绝伦、还不需借助工具的易容术,也实在稀奇。
两名保镖都看傻了,偶像剧变谍战片似的,早忘了原本要干什么。埃尔维斯抹了下脸,诚心发问:“l,咱们是在拍电影吗?”
傅听寒捡起林眠秋掉落的绳带,耸耸肩膀:“学校教的小把戏而已,时效有限。”不知为何,他在基因重建术上似乎天生得心应手,比旁人精练许多。
花束被扔在长桌,孤零零支着叶片,芯蕊蓬勃地招摇着,像场金色的暴雨。傅听寒见它可怜,又将自己的面具放上去。
他微笑着,对始终沉默的女人说:“谢小姐,您要找的人,就在楼下。”
“如果再慢些,他可要跑了。”
谢清呆在角落,总算如梦初醒。她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咬牙向楼梯跑去。纤细的鞋跟敲着木台阶,像一段关系的落幕。
林眠秋闭了闭眼。
太难管教了。他程的令行禁止并不合契,来日若捅个天大的篓子,影响上面的研究计划不说,还要我去掇弄。”
想到研究院那群面孔平板的“白大褂”,项懿也颇为忌惮,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终究比不上要人的急切:“林眠秋,你在办公厅掌权多年,一定比我更清楚,‘珍宝易寻、人才难觅’的道理。”
他轻叹一声,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实不相瞒,那日在浮金拳场的观众,也有我一个。听寒戴了面具,我却一眼认出了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眠秋面色平静,不发一言。
“……因为他和他父亲一样,生来就属于战场。”
项懿的语速有些缓慢,却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在袅袅茶香中沉入潺湲的河流。
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同袍,一个是起于微末的旧识,他们相对而坐,目光自冷锐与温和的交锋后一触即分。似乎同时回忆起了那日擂台的喧嚣盛况,以及被岁月逐渐掩映的,再回不去的那个人。
流年无情,驹光过隙。即便体貌完全不同,那如出一辙甚至青出于蓝的资质根骨,仍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遥相呼应着血脉的延续与交缠。
当一名青年军官折戟沙场,他那更为惊才绝艳的小儿子,也要踏上和父亲相同的道路吗?
“文也好、武也罢,向来不是既定之论。”林眠秋端起杯盏,仪态雅致地抿了一口,“我只知道,危险难测,风险却可控。”
尾音刚落,项懿便不满地皱起眉头:“林秘,此话不妥。恕我直言……您似乎缺少一点,身为联邦臣民的觉悟。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自星历400年来,我们幸运地享有近百年的和平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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