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然而久在机场工作的都是人精,服务人员立刻反应过来,奉着笑容回答:“是同一个,景丽酒店。您是想另换吗?”
虞乔摇头,又问了一遍:“确定吗?”
服务人员愣了下:“当然,我们为商务舱旅客订的酒店都在景丽,如无意外都会入住。”
虞乔的五官全都掩盖在口罩和硕大的墨镜之后,让人捕捉不到她的任何表情,片刻,服务人员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向门口走。
雨丝斜斜飞入走廊之下,门口有保安带着手套撑起黑伞,一路护着虞乔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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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娱乐圈的劳模,常年穿梭于各大活动和酒店之间。各个城市飞来飞去的虞乔对酒店简直比家还熟悉,自然也是景丽酒店的铂金会员。
容夏拉着行李用房卡打开门,侧开半身让她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上,房内的座机电话便响起。
虞乔单手摘下墨镜和口罩扔到桌上,一手接起电话。
“虞女士吗?”
“嗯。”虞乔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揉了两下久闷在口罩后不舒适的脸颊。
“您好,”电话那头的声音热情了起来,贴心地换上普通话,“我们这边打电话是想询问一下您晚餐想吃些什么?”
“晚餐……”虞乔抬头,衝着正在打开行李箱收拾的容夏一扬下巴,“夏夏,晚餐想吃什么?”
容夏蹲在客厅,行李箱摊在地上,她头差点要埋进去,闻言“啊”了一声后说:“我都行,姐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虞乔笑了声,懒洋洋道:“我不吃你也不吃吗?”
“那不行!”容夏谑地一下抬头,“我不是您,不能凭着一口仙气活。”
她说着看向虞乔,后者的风衣已经脱掉了,里面的白色紧身针织衫紧紧贴着细腰与胸前玲珑,仿佛一掌便能盈盈握住。
除此之外,波浪长发落肩,手腕肌肤白得发光,慵懒地倚在桌旁,牛仔裤下的腿长而直,一双狐狸般的眸勾着笑注视着她。
容夏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有,有中餐吗姐?”
“有。”虞乔的声音总是不紧不慢,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和缓,“你想吃什么?”
“牛肉面行吗……”容夏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她跟着虞乔去波士顿拍广告这几天,吃炸鱼薯条都快吐了,无比想念热气腾腾的中国汤汤水水。
“行。”虞乔笑了下,吩咐电话那边,“一碗牛肉面,大碗的,多放点牛肉。嗯,就这样。”
“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容夏感慨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丢下了手里的衣服跑过来,“你没给自己点。”
“我说了我不吃。”
容夏瞪大眼睛:“不行的,al姐嘱咐了让我一定要盯着你一日三餐按时吃饭,你不能不吃。”
“小夏夏,”虞乔好笑回头,“我是你老板还是al是。”
容夏一时语塞,但还是坚持:“还是不行,哪怕吃碗粥你也要吃饭,否则胃又该疼了。”
虞乔没应,径直走到行李箱边,弯腰从里面随手捞了件衣服而后跨进洗浴间关上门。
关上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容夏重新拨了电话给前台为她订了一份粥。
虞乔没在意,抬手打开水龙头,成柱的水流瞬间汩汩流出,她接了一捧水,低头浇在自己的脸上。
冰凉,洁净,水滑过被口罩闷热的肌肤,带走凉意,也隐隐压下心里若隐若现不安的燥意。
双手撑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面上,她垂着首,长发从肩头滑落,被水沾湿,一缕一缕掉进深陷的雪白锁骨中。
水柱从透明的水龙头中流出,在弧形洗手台转了一圈,蝶状钻入下水道中。
虞乔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来,抬眸,剔透明亮的镜中女人嘴角下落,瞳孔是浅褐色,里面蕴着难言的复杂情绪。
几分惊喜,几分悲哀,最后都被苦涩覆盖。
她猛然闭上了眼。
七年了,周宴深,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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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房间内飘着牛肉面的鲜香以及南瓜小米粥的甜糯。
容夏坐在桌旁,埋头吃得正香,虞乔一边擦头髮,一边打开小冰箱拎出一瓶冰的矿泉水。
她还没来得及拧开,被人劈手夺去,容夏对她投来不讚同的目光:“乔姐,你胃本来就不好,真的不能再喝冰的了。”
虞乔揉了揉额头,颇为头疼:“夏夏,刚洗完澡挺热的。”
“那也不能喝。”容夏很坚决,指着桌上的玻璃杯,“我给您晾了白开水,现在应该正好喝。”
玻璃杯外壁触手生温,虞乔无奈坐下,喝了两口水,又在容夏的注视下勉强吃了半碗南瓜小米粥。
她胃不好是早些年拍戏积累下来的通病,那时候跑龙套拍小角色,候场时需要随叫随到,谁会给你留下完整吃一顿饭的时间,往往是扒拉两口便被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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