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手被周宴深紧紧握住,他看着她,眼底有点微红:“不想说就别——”
虞乔摇摇头,吸了一下鼻子,呼出一口隐隐发抖的气:“梁淮比我小两岁,或许是因为觉得我是个不速之客,很不喜欢我,但他又很喜欢折磨我,看我害怕的样子。”
“但他也帮过我一次,后来我大学的时候他高中,被他爸爸关起来管教,直到我大三的暑假,他才高考完。”
周宴深的力道骤然收紧,眼前的姑娘,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她用上折磨两个字。
虞乔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轻飘飘的,她看着他,眼神却莫名地有些空荡荡的,好像在用一部分灵魂回忆这件事:
“大三暑假,你去波士顿,还记得吗?”
“记得。”他的嗓音嘶哑。
“那个时候,梁淮高考完了,他来找我。我没来得及报警,他就把我手机夺走了,然后,打晕了我。”
虞乔微微闭了闭眼。
……
那是不堪回首的一个月。
她晕倒前,最后的记忆是漆黑的小巷,再睁眼,她已经躺在她的出租屋里。身上衣服完好无损,被子被细心地掖好,盖在她的身上。
而梁淮,则坐在床头的地上,头靠着床,倚向她的方向。
听见动静,他阖着的眼睫翕动,微微张开,随即惊喜道:“姐姐,你醒了?”
脖颈又热又疼,虞乔撑着床垫艰难地坐起来,摸到自己后颈贴上的膏药。
“是我给姐姐贴的。”梁淮见状解释,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是不是很贴心姐姐。”
虞乔看着他单纯无害的笑容,浑身毛骨悚然,嘴唇发白,嗓子也哑着:“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梁淮眨了眨眼:“自然是因为我这些天一直在暗处保护姐姐。”
虞乔扯动嘴角,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寒。
把跟踪说成保护,他真叫人恶心。
梁淮却仿佛浑然不觉她的厌恶一样,自顾自地说:“高考完之后我就来了。姐姐每天早晨七点起床,喜欢在小区里晨跑一圈,然后在那家福临灌汤包点喝一杯豆浆,吃两个椰奶包,接着去下班。”
他事无巨细地说着她的日常生活规律,从上班到下班,精确到点和她日常吃的食物。
虞乔陡然生出一股恐惧:“梁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而已。”
梁淮看着她蜷缩后退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声音阴冷:“姐姐这么讨厌我,是因为那个人吗?那个你每天都要和他打电话聊很久的人。”
“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吗?”他一点点扯掉她身上的被子,“他叫周宴深对不对。”
“够了!”虞乔捂住耳朵,嗓音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放过我好不好梁淮!”
她恐惧极了,梁淮却反而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无所谓了,他是谁都不重要,反正接下来,姐姐都只会和我在一起了。”
虞乔脸色惨白,肩膀剧烈地抖动,看着梁淮举起手里的物品。
那是她屏幕和后背都摔碎了的手机。
“我已经替姐姐辞职了,姐姐这么累,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信息,我会替姐姐回的。”
虞乔一开始不懂这句话到底包含了多少层含义。
直到后面一个月,她被梁淮锁在卧室,他在她面前,挂掉周宴深的一个个电话,而后用恶毒的字眼回信息给他。
用她的口吻,一点点地伤害周宴深。
梁淮唇角满是顽劣恶毒的笑,偏要让她看着,“她”给周宴深回的那些信息。
条条段段,几乎如凌迟般让她的心臟流着血。
回完信息,梁淮会做饭端给她吃,她冷眼打翻,他也只是叹叹气,而后重新做一份。
“梁淮。”虞乔嗓音像沙子磨砺过一般,“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疯了?”梁淮重复着她的话,陡然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姐姐,原来你也知道我是疯子啊。”
他说着,把玩手里的手机:“我现在打电话过去,你和他分手,否则——”
虞乔濒临窒息,嘴唇发紫,他猛然松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少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这位心爱的男朋友做什么。”
“反正姐姐也知道,我不要命的。”
她剧烈地咳嗽,扑过去想抢手机,梁淮一个闪身躲过去。
“既然姐姐这么爱他,那我隻好毁了他,谁让他夺了姐姐的爱呢。”
恐惧从四肢五骸蔓延到全身,虞乔指甲死死地抓住被角,长发黏在耳朵,她要紧牙关:“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梁淮哈哈大笑起来,“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喽,左右我的命不值钱,谁让你们都抛弃我。”
虞乔绝望地闭上眼睛,浑身战栗,指腹被她掐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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