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之鼻青脸肿还要爬去上班,好皮囊被王绰打得充了气,眉眼都模糊狰狞了。经过一向八卦的前台小姐姐时,收到饱含惊讶的一声问候,“虞助!您怎么了?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吗?”
虞尧之没笑,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笑起来肯定吓人,只说:“出门太急,骑自行车摔了,脸着地。”
其实看虞尧之油光水滑的一身好衣服,一万八一只的意大利手工牛皮小皮鞋,就知道绝不可能落魄到骑自行车。
当然是胡诌,故意的,恨不得让前台把这消息传播到全世界,好暴露出王绰的真面目。气宇轩昂,高高在上的wn董事长,背地里竟是个同性恋家暴男!
不要脸的贱男人!
虞尧之咬牙切齿地骂,他和嘴里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王绰可不一样,纯粹是土种出来的一个人,脏话自然学了不少,只是平时披了楚楚衣冠,不太好说罢了。虞尧之老家四面环山,贫瘠无比,几十户人家撕破了脸去争中间那可怜一点儿肥地。大家破衣烂衫扛着锄头互砍,一分不肯让。打架时还不忘偷捡狗粪,拿回去丢进自家茅坑里。
他爸就是因为争水争地死的,大家都在打架,他偷奸耍滑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在石头上仰面朝天摔下去,不晓得伤到了哪个关键部位,还没送到医院就咽了气。剩下虞尧之,还有他貌美如花的亲娘,被虞家的亲戚吃了绝户强占财产,赶到茅屋里住着。
茅屋破败,门都是烂的,君子强盗都挡不住。夜黑风高,一群喝醉了酒的老男人闯进屋,把小寡妇轮奸了。
虞尧之那时候年纪小,眼睁睁看着那混乱的画面,藏在粮食柜里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妈妈边哭边挽着绳子上了吊,脚尖绷直飘成一抹幽魂,他才冲出去喊叫。
“妈妈,妈妈,妈妈!”
可是妈妈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痛。
昨晚王绰因为吃醋吃得发疯,忘记了虞尧之的逆鳞。他撕掉人皮暴露本性,一边往虞尧之身上抡拳头,一边大骂:“是老子养的你,是老子供你吃喝玩乐活得像个人,你去跟我弟弟睡?!卧槽尼玛虞尧之,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虞尧之几乎立刻就暴怒了,但他生生忍了下来,因为知道冲动反抗打不过。
他就这样忍着,忍着,等王绰发完癫躺床上入睡,砸吧嘴皮子在梦里喊老婆亲亲时,才被虞尧之捆了双手双腿,用刚买的奢侈品塑料袋套住脑袋打了一顿。
“你才没娘教,他妈的纯纯一头贱畜!”
虞尧之大骂,又疯狂地猛扇王绰的脸,啪啪啪,打得我们高贵的董事长唔唔呀呀痛叫。
王绰在塑料袋里满头是汗,暴跳如雷,“你干什么虞尧之!反天了?!”
回应他的是几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王绰挣扎得越狠,虞尧之越冒火,被欺压强迫了许多年的辛酸委屈一股脑往上涌,拳打脚踢不过瘾了,他野兽似的红着眼睛左右看,找到王绰从市场淘回来的昂贵烟灰缸,砰地一声砸碎在王绰脑袋上。而王绰一声没吭,晕死在床上。
终于安静了。
扯开烂袋子看了看,人还没死,只是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虞尧之松了口气,抖着手坐在床头,学王绰的样子抽烟。王绰爱漂亮人,说抽烟有损相貌,不许虞尧之沾,所以虞尧之从没抽过,如今虽因不熟练而呛了两下,但心里的紧张感消弭了不少。
虞尧之冷冷瞥了王绰一眼。原来抽烟这么舒服,怪不得他爱抽;原来抽别人耳光也这么舒适,怪不得他也爱抽。
幽幽吐出一抹烟,虞尧之想,现在他也爱上这两样了。
备注:wb:不敢开腔一号机
虞尧之刷卡进电梯,上到独属于王绰的楼层,开门、坐下,感受高级办公椅的舒适。
有人打电话过来催王绰开会、安排、签字,全被高级秘书冷冰冰挡了回去,用的理由还如此无稽。
“王总骑共享电动车摔了,行动不方便,哪里医院?没住院。在家里蹲着等死呢。”
如此这般痛痛快快胡扯一通,虞尧之身心舒畅,连作痛的伤口都仿佛被灵药治好了。
他扯开领带,仰在真皮椅背上酥麻地叹息,觉得比和王绰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做爱爽多了,尽管要承担后果,但无所谓,大不了蹲监狱。
反正和王绰相处的每一天都跟坐牢没两样,除了吃穿好一点。可人被打的肿胖得像猪八戒,就算穿上昂贵的西服,也要被内里的肮脏痛苦撑裂了吧?
想到这里,虞尧之有些懊恼,后悔自己为何当时没看清,被挟恩图报的王绰三言两语骗到身边,又骗到床上,最后像个傻逼似的被骗到美国秘密结了婚。
白天当小蜜,晚上当男妓。
王绰心眼比针小,天天觉得漂亮老婆要出轨,所以把人看得死紧,放在身边当助理秘书,放在家里当畜生性奴,总之一刻都不肯放松。
而虞尧之卖身又卖心,老牛一样打两份工作,却一分钱都拿不到,只能在王绰手指缝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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